送来的中国人打针,就是给小野医生当助手。
雅子所在的病区被称为“第三试验室。”
“第三试验室”是医院唯一不对外开放的科室,科室的位置也及其隐秘,位于中日友好医院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门是铁质的密封门,门口有人守着,除了小野院长和雅子,还有参与试验的两名医生可以进入,其他人均不能入内。对外宣称,此处是有毒有害物品存放处。
雅子一如往常,换上隔离衣进入,观察已经被注射了细菌的三名试验者,做了记录,然后洗手,脱下隔离衣,再次洗手消毒,这才出门离开地下室。
雅子去了妇产科住院部,找到熟悉的医生,咨询有关怀孕的事情。
当初雅子流产,这位医生是知道的。
此时轻松的劝慰雅子,不用着急,生孩子是运气,当初能有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雅子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结婚已经两年,如果没有孩子,婆婆会很不高兴的,而且,雅子觉得丈夫也非常喜欢孩子。当初,曼妮的儿子丈夫就非常疼爱的。
雅子把自己的不安告诉妇科医生,医生给了一个建议,可以去看看中医,据说他们他们的方法跟我们有一些不同,也许有办法让你更快有孕。
雅子经过几天考虑,接受了建议。
轮休这天,轻寒前脚出门,后脚雅子也出了门。
雅子今儿穿一身浅蓝色旗袍,盘着妇人发髻。
叫了洋车,雅子去了妇科医生建议的医馆。
这是北平老字号的医馆,据说坐馆大夫的祖上曾是宫里的御医。
医馆很是忙碌,看诊抓药一气呵成。
这边大夫写了方子,自有徒儿把方子夹在木夹上,顺着绳子滑向收费的高台,病人就去高台交钱,交完钱后会拿到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子,而方子又顺着绳子滑向抓药的柜台,等药抓好,小伙计会用抑扬顿挫的声音高声叫号,拿着手中的纸条子去拿药,小伙计会再次核对,才把抓好的药给你,纸条子收回,并详细叮嘱煎药的方法,吃药的时间及量。
不识字也不要紧,收钱的账房会拿着纸条告诉病人自个儿拿药的号,记住后去等着就行。
医馆虽忙却是有条不紊,看诊的大夫,收钱的账房,叫号的伙计,声音或高或低,都不显吵闹纷乱。等候的病人,陪同的家人,是坐是站都有规矩,没有乱跑乱撞,没有惊慌失措,虽面色愁苦,却也安分平静。
闻名不如一见,百年老店的底蕴一览无余。
雅子一进门就有小伙计招呼,打眼一瞧没有外伤,不用多问就殷勤的引着雅子走到长条凳边,温声说:“您坐着稍后,师傅一个一个的瞧,您前面还有列几位。”
雅子点头表示明白。
等到了雅子,大夫号脉,左右手都仔细号过后,沉吟片刻说:“夫人只是脾胃虚弱,吃几副药就好了。”
雅子低声说:“大夫,我想调理一下身子,尽快有个孩子。”
大夫神情不变,微微一笑:“如此我再斟酌斟酌。”
大夫垂眸深思,眼角早已把雅子打量的清清楚楚。
眼前这位夫人服过猛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一般妇人服用猛药,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青楼女子,老鸨为了少麻烦,一包药下去,此生断了子女缘,二是权贵人家的姨太太,主母一包药下去,一辈子老老实实当玩意儿。
这夫人的做派不像青楼女子,那便是权贵人家的姨太太。自个儿压根不知道用了猛药,这话自然也不能从自个儿这医馆传出去。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让夫人有些念想也是好的,利于身心康健。
想明白的大夫,思索片刻提手写了方子。
“夫人是在此抓药还是只拿方子?”
“就在此抓药。”
大夫点头,把方子交给徒儿,徒儿恭敬的说:“夫人请往这边来。”
雅子拿了药回家,玉兰吓了一跳:“大奶奶,您不舒坦了?”
雅子笑笑:“没有。”
雅子不想多说,只是把药交给玉兰,按着药铺交待的让玉兰按时煎药。
玉兰心下忐忑,等轻寒回来,悄悄告诉大少爷这事儿。
轻寒低垂眼眸沉思片刻,吩咐玉兰听大奶奶的,按时熬了药端给大奶奶。
中药的口感实在难以形容,雅子虽觉得难以下咽,但为了早日有孩子,咬着牙每天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