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耿府两年,自以为足够了解耿府。
耿不散在耿府那就是万人嫌,柳姨娘那更是没人搭理。
只要是耿府大少爷耿大翻译不出手,就耿不散那怂货压根拿她陶云没治。
陶云知道这回自个儿算是栽了,直接把身段放到最低,只要求得耿不散的原谅,哪怕是一点点心软,她就有本事逃出生天。
陶云精明了三十多年,这回又算错了,耿不散可以罔顾耿家所有人,唯一不辜负的就是柳姨娘。陶云触碰了耿不散心底仅有的底线。
车一路疾驰,直接开到了八大胡同附近的一条阴暗肮脏的胡同里,耿不散扯着陶云下车。
拖着陶云进了一家暗娼馆,年老色衰的老鸨迎出来,不散掏出几块大洋,一块一块放在老鸨的手心,慢条斯理的说:“这贱货,给你,这大洋也给你,爷把人交给你,给爷好好招呼着,得了钱也归你,这买卖能做不?”
老鸨激动的脸上的白粉哗哗往下掉,头点的不停。
“爷,能做,当然能做。爷您就放心,把人搁我这里,保准给爷照看好,让她每天里舒舒服服,多少男人等着伺候她呢。”
老鸨是个明白人,当下就明白不散啥意思了。
不散满意的点点头,好心的提醒道:“这贱货属野猫的,得看紧点,若是跑了,爷就把你这儿夷为平地。”
不散阴冷恶毒的目光扫了一圈院子。
老鸨笑得谄媚卑微:“跑?爷,打我这儿只能抬出去。”
不散满意了,阴冷的笑着:“我信你,过几天我会过来瞧瞧,这贱货呢,爷两天不见还挺想的。”
不散一抬手,押着陶云的家丁才撒手,陶云撒腿就跑。
没跑两步就被两身强力壮的男人揪着头发拽回来了。
陶云“噗通”跪在不散面前,拦住不散,“咣咣”磕头。
不散回身瞧着老鸨:“瞧见没,性子野着呢。”
老鸨一个巴掌抽过去,骂道:“到了老娘这儿,再野的猫也得给老娘老老实实干活,去,先给她教教规矩。”
两男人拖着陶云往里走。
老鸨殷勤的送不散往门口走:“爷,您仔细脚下。”
不散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拳打脚踢的声音。
不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散回到耿府,把钥匙交给轻寒。
“大哥,谢谢您!”
不散脸上的戾气早已散去,这会儿一脸的真诚感激。
轻寒接过钥匙说:“亲弟兄,不说客气话。”
“哦,大哥,不小心砸了一酒杯。别的,啥也没碰着。”
“好,知道了。”
“我去瞧瞧姨娘。”
“去吧,好好照顾姨娘。”
想起姨娘,不散眼红了。
耿府的人当天就知道了陶云的下场,老爷也知道了,一声没吭,坐在书桌前,双眼空洞。
柳姨娘疯的厉害,大管家多派了几人,守在柳姨娘院子外,只要是柳姨娘跑出来,立马给堵回去,不能惊了府里的其他主子。
柳姨娘的事儿太太知道后,跟翠儿坐一起一阵唏嘘。
晴姨娘是最后知道的,当下惊的张大了嘴,手里的筷子掉了都不知道。
“这是真的?”
曼妮点头,晴姨娘难得没说话,叫小丫头拿来筷子,沉默着吃饭。
吃完饭晴姨娘才缓过劲儿来,问曼妮:“陶云那贱人呢?”
“说是藏在日本人的公寓里。”
晴姨娘遗憾至极:“这回又拿那贱人没治?”
“三哥求了大哥,大哥答应了。”
晴姨娘苦笑一下,没接话。
菊花进屋收拾桌子,脸上有喜色。
晴姨娘问:“有啥高兴的事儿?”
听了陶云的下场,晴姨娘总算笑了,堵胸口的那口气顺畅了许多。多少年了,晴姨娘瞧见陶云,就有杀了她的心,见一次堵一次,胸口就像大石头压着。
有时候晴姨娘是真恨柳姨娘和不散,这回,耿不散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坑了自个儿的亲娘。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晴姨娘只能想起这句话。
偶尔,柳姨娘疯疯癫癫的跑出来,下人们撵她的声音传过来,晴姨娘不会出门看,心里倒也有一丝唏嘘。
不散是说到做到,两天后趁着夜色去了暗娼馆。
老鸨一眼就认出了不散,热情的告诉不散,爷咋交待的就咋做的,一丁点儿都没含糊,人呐好好的,这会儿正忙着干活呢。
爷是要等着瞧一眼?
不散当然要等着瞧一眼。
没多一会儿,嫖客心满意足离开了,老鸨带着不散进了屋。
昏暗的灯光下,陶云戴着铁链子被栓在床头,身上光溜溜的,连一件遮羞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