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下面是野马分鬃”
“唔野马分鬃”
……
“老哥,这是白鹤亮翅”
“哦?白鹤亮翅…”
……
“老哥,这是揽雀尾”
“唔,揽雀尾”
……
“这是……”
……
西门庆将动作一一分解开来,耐心的为周侗讲解着动作要领。
太极拳,暗和阴阳五行的至理,和一般的拳法不同,几乎所有的实战拳法都是以快打快,迅捷而刚猛。
而太极拳却是以慢着称,深有任尔东西南北风,吾自岿然不动的意思
不过,慢虽慢,柔虽柔,却是四两拨千斤,柔中带刚
周侗不愧是武学宗师,仅仅两个时辰,就已经将太极拳打的行云流水,形神兼备。足以比得上后世公园里练习太极半辈子的晨练老者。
“老弟啊这套拳法果真是玄妙非常啊咋一看去是以自身为轴,不停的画圆,有些不伦不类,可一旦上手,就能体会到体内元气微妙的变化暗含天地至理啊”
周侗周到山壁旁,大大咧咧的放着水,还兴致盎然的扭头对西门庆对西门庆说道。
“呵呵,那是自然,仙师曾说过,这套拳法,每日练习,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功。用于实战,也是妙用无穷,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啊”
“嗯,老夫看得出来,这其中的云手,就威力无穷。”
“好啦,老哥,咱们已经出来两个多时辰了,回营用饭吧”
“哈哈哈,好,老夫也着实饿了”
二人说完,整理下衣衫,骑马返回。
西北战事已了,营中将士脸上多了一丝和以往不一样的神采。虽然军中一切依旧有条不紊进行着,可每个人都不一样了。
西门庆也说不清那种变卦是什么,或许是…脑袋从裤腰带上回到自己脖子上,那种失而复得喜悦吧
当兵吃粮,随时随地准备为国捐躯,这在军人看来,似乎是天经地义。
有人会问,就不怕死么?就没有一个怕死的人么?
怕,从普通军士到高级将领,没有人不怕死。
可在战场那种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的大环境下,死很常见。
但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同僚弟兄前赴后继的扑向敌人时,在敌人的刀qing向自己刺来那一刻,以命相搏,变成了见招拆招,或者以命换命。
这一刻,没人考虑生死的问题,每个人的血性都被激发出来。仿佛生命和灵魂双双得到了升华,达到了圣人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无论是保家卫国还是攻城略地。
新兵蛋子的恐惧,总会在战斗中消磨殆尽,几经战阵,能活下去的,都是百战精兵。
百战精兵,比新兵蛋子多的,并不是在战场上强悍的战斗力,也不是比死去的战友多的几分活下来的运气。而是,他们对自己每日清早起来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那份淡定与从容。
有人问,幸福是什么?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但对于战争中的军人来说,幸福,就是能看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能呼吸第二天清晨第一口新鲜空气仅此而已。
对于人而言,死很容易,活着,才需要更多的勇气,毅力和运气。
从人类出现伊始,就不断的在为生存而抗争着,一开始,是为了活着,再后来,是为了活的更好
能说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伟人,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个
而此时,对于平夏城军士来说,脑袋再次回到自己脖颈上,就是莫大的幸福。
正因为他们舍生忘死,九死一生过,正因为自己的脑袋失而复得他们才会对活着更加的珍惜。
没了战事,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值得庆祝。
晌午的时候,章敦和童贯意气风发的返京了。
他们迫不及待,因为赵官家,还在等着这个胜利的结果。因为,这次的胜利,是空前的。
光是那六万战马,就足矣激动人心了
周侗一个人待在西门庆的大帐里琢磨新学的太极拳的奥妙。
西门庆与章楶等大大小小的将校,一同簇拥在平夏城门前,为章敦和童贯送行。
临行前,童贯骑在马上,眼里带着微笑,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西门庆瞬间会意,因为在之前,便宜侄子童贯去他的大帐拜别,他将写给李清照的情书交给童贯,亲眼看见他将书信塞进自己的怀中,就是他手拍的那个位置。
二人眼神交流,心照不宣
目送着二人在侍卫禁军的簇拥下渐渐远去平夏城的众将个个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笑意。
因为他们知道,章敦他们回到京师,朝廷很快还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