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一行人穿着便服,十分低调的去了女直部在辽都的驻地。
驻地所在是一早就打听好了的,可是当到了地方,童贯等人却再次大跌眼镜,看着这所谓的驻地,久久无语。
挨着上京东墙的一角,是一大片帐篷,最边上的几处,就是属于女直部的。
怎么说,阿骨打这些人也是部落中的头头脑脑,可是,到了这上京,辽国皇室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给他们安排么?
童贯有些费解,举目望去,谢谢帐篷样式大同小异,不同的是,帐篷外插着的旗帜,上面是形状各异的图腾。
童贯这下有些了然,看样子,这些帐篷里,都是辽国下属的个个部落的代表了。
耐人寻味的是,帐篷门口站得是部落自己带来的兵丁。
而这片区域的外围,却有着辽国皇室部队的把守,也不知是保护他们,还是用来监视。
没想到,这些部落,在辽国这般没有地位。
难怪昨日耶律延禧羞辱女直部等人,没有一个人为他们说话,都在幸灾乐祸呢。
童贯暗叹一声,上前几步讲明了来意。
卫兵转身进去通报,还未等卫兵折返,帐篷里就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帐帘掀开的同时,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大宋使者到来,有失远迎了!”
说话间,一行四人鱼贯而出,领头的,正是说话的完颜撒改。
童贯一脸笑意拱起了双手,寒暄道:
“哈哈哈,诸位将军,别来无恙啊昨日宴席之上有幸得见诸位的风姿傲骨,心生敬仰,今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请诸位将军见谅!”
“哈哈哈,童大人这是哪里话,您可是我等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来来来,请入帐一叙!里面请!”
完颜撒改一挥手,完颜阿骨打和完颜乌雅束兄弟二人连忙挑起帐帘,完颜娄室则带着几个兵卒走上前来,接过众人带来的礼物。
众人进帐分宾主落座,完颜撒改大手一挥让人上来酒肉,又客气道:
“条件简陋,粗茶淡饭难登大雅之堂,让几位贵客见笑了。”
完颜撒改几人对童贯的印象非常好。
草原汉子本来就粗犷,直爽,昨日童贯几人在众目睽睽下敬那一杯酒,让他们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怀。
再加上,今日童贯带着礼物登门拜访,着实让他们心中升起了暖洋洋的感觉。
“唉?将军哪里话,我等初来乍到,在此之前还未曾见过这精美的帐篷和着粗犷的菜肴。
何况,这吃酒也分人,与朋友知己,杯酒足矣,否则,无论酒菜多么精致,场地如何奢华,也如同嚼蜡,如坐针毡呐”
童贯爽朗一笑,若有深意的说道。
完颜撒改听完,深深看了童贯一眼,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他这个小动作,完全被童贯看在眼里,童贯知道,完颜撒改是聪明人,他懂了。
这顿说午饭有些早,说早饭有些晚的饭局,来的莫名其妙,吃的宾主尽欢。
席间双方高谈阔论,讲着各自的家乡的趣事与风土人情。
看着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话里话外越发的无拘无束。
一个趣事讲完,众人笑声未落,童贯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向了这些帐篷之上。
“诸位将军,既然各部落均是来未贵国皇帝祝寿,而这京都如此之大,竟没有个舒适的下榻之所么?”
童贯借着酒气,一脸的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完颜撒改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可是头脑尚且清醒。
虽然帐里帐外都是自己人,不怕隔墙有耳。
可,童贯这话,在这大辽都城,可谓是诛心之言了,尽管,这句话说的是事实,也点到了他们的痛处。
他正打算将话题压下,引到别处,可是没等他开口,一旁的完颜阿骨打就接过了话茬。
“嗨!此事说来憋屈,我等偏远部落之人,在那些皇族权贵眼里,无异于奴仆和牲畜!
平日里,巧立各种名目盘剥不说,就连进京这一路上,每过一处城池关隘,也少不了一番吃拿卡要!
若非此次有各国来使,俺们连这城墙里也是不能住的,只能在城外野地上安营。”
“三弟!休要胡言!”
完颜撒改朝着阿骨打肩膀上擂了一拳,瞪眼喝道。
“哼!怕什么!即便他们听去又能拿你我兄弟怎样!”
完颜阿骨打一把推开完颜撒改的手,把他压抑在心中很久很久的话,吼了出来。
说完之后,阿骨打抄起酒壶,狂饮一阵,随后喘着粗气,半晌没有说话。
而完颜撒改和完颜乌雅束,完颜娄室几人看着阿骨打的模样,也沉默了下来,感同身受。
是啊,他们的脾性不似阿骨打这般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