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生没有因为姜铁心抢了自己的风头而生气,听到这里却忍不住问道:“为何这么说?”
“刚才贾先生说过,斯图翰切勇猛可为将,哲里都却已有帅才,所以我才说哲里都是难得的人物。但是斯图翰切不是仅有勇武,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娶兀立扎合的女儿为妃?”
贾先生笑道:“年轻人,有些冲动也正常。”
“恐怕不是冲动,而是蓄意为之。我猜斯图翰切娶兀立扎合为妃,是想要将兀立扎合的势力抓到手里。毕竟兀立扎合曾经是左贤王,多少也会积攒一些势力。如果斯图翰切能够当上大庭氏的头人,自然能够将这些势力整合。现在他自己做不了,也足以让哲里都无法彻底整合大庭氏。要不然的话,他直接让兀立扎合的女儿当自己的女奴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遮天汗摇摇头:“我的黄须儿向来是胸无城府之人,不会想这么多的。”
遮天汗只是让他们参详,可不是让他们来说自己儿子坏话的。既然他自己不信,姜铁心就连忙请罪:“是我多想了。”
“不说他们了,只说现在该怎么解决此事?”
姜铁心听到此话,知道遮天汗不想对自己儿子下狠手,一定会转移矛盾,所以出了主意:“让他们一个去兀立扎合的大庭氏,将大庭氏整顿一番。另外一个去打西戎,也会耗费很久的时间。这样两人分开,这事暂时也就算是压下来了。”
“打西戎?”
“对啊,西戎毕竟是心腹之患。这一次不趁着他们打淮国的时候下手,还要等到何时?”
国与国之间没有长久的友谊,即使之前是盟友,现在也不算数了。遮天汗沉吟许久,跟贾先生问道:“何如?”
“此计甚佳。”
贾先生难得跟姜铁心意见相同,遮天汗也对这个意见很是心动。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遮天汗就已经有意对付西戎,否则也不会因为勾结西戎的罪名来拿下自己的左贤王。无论兀立扎合到底是因为何事惹恼了遮天汗,如果遮天汗还有意跟西戎保持结盟,就不会以此为借口来对付他。
打仗是大事,无论是对于中州还是对于北野,打仗都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决定的事。所以即使遮天汗自己有这个意思,现在姜铁心和贾先生也都有这样的提议,依然是不能仓促定下来的。
遮天汗挥挥手让姜铁心跟贾先生离开,自己就忙着去安排长子和次子接下来的任务。牵扯到军务,自然不方便有外人在场。姜铁心只是君子国的使臣,原本就是外臣。贾先生虽然在中州没有官方职务在身,但是他毕竟也是天尊教的布教尊者。虽然现在天尊教可以在东胡的地盘传教,但是并没有受到完全的信任。所以遮天汗会向贾先生请教一些问题,却不会真的完全让他参与军机。
姜铁心出来见到老榆树,这个老家伙吃的很饱,还没忘记给池丽格乐准备一些可以带回去的吃食。这本来是姜铁心夸下海口的事,结果他刚才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二人回到自己的帐篷,给了池丽格乐一些吃的,让她带回去跟翰车哈分享。姜铁心自己到帐篷门口看了看,确认无人以后,才跟老榆树说道:“咱们需要离开这里,否则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麻烦。”
“原本我们就是计划要回中州的,自然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但是你说会有麻烦,指的是什么?”
“依我看,东胡现在虽然击败了淮恒侯,可是未必就能因此而兴盛起来,恐怕反而会陷入内乱。在这一次的宴会当中,左贤王兀立扎合就已经被当场砍了脑袋。他的位子遮天汗有意给哲里都,好将他调离王帐。然后断了兀立扎合老巢的斯图翰切恐怕会将现在哲里都的势力继承下来。
遮天汗此举虽然自有深意,可是无故调动二人,恐怕反而会让二人心生芥蒂。兄弟不合,可不是吉兆。因为他们兄弟二人的争斗,一定会在东胡内部引起一场权力的纷争。到时候我们这些外人,很容易成为受到殃及的池鱼。不如趁着东胡马上要跟西戎交兵的机会,早一点离开为好。反正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回到君子国君姬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吧。”
姜铁心说了这么多,老榆树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内情。原本他只是看到兀立扎合被砍了脑袋,可不知道哲里都和斯图翰切兄弟两个的事情。这会既然已经知晓,他还是思考了好久以后才说道:“你多少还是有些小瞧了遮天汗,他可是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的人,会处理好自己的家事的。”
本来老榆树这人年纪就大,脾气也不像刚开始接触的时候那么平和。姜铁心懒得跟他争,干脆就不再说这事情。这会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忙,干脆就提早休息好了。第二天天色还没有大亮,忽然姜铁心被老榆树给推醒:“快起来。”
姜铁心不知道老榆树突然叫他起来是要做什么,不过他也还算警醒。没等老榆树提醒,就发觉外面动静有些异常。因为他是躺在地上睡觉的,虽然隔着一些干草和毛毯,但是依然能够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