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任何阻碍物,大摆锤能够从东侧摆到西侧差不多相同的位置。可是因为中间砸到太多的云梯,所以大摆锤就没有办法摆动那么远。他在离着西侧城墙还有三四丈的距离停了下来,此时郑基离着大摆锤不过相隔一架云梯。
郑基渴望建功立业,可是他并不是想死。他已经熬到了都统的位置,按理来已经可以不用亲自带队冲锋。可是这一次的机会是淮恒侯给的,如果不把握住,可能在选锋军中就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机会难得,郑基决定拼一把。
城头上现在守军一下子多出那么多,可是郑基仗着自己的盔甲够好,愣是顶着如雨一般的箭矢往上冲。城头上此时人多,自然不会只是拿着弓箭。看到郑基那么厉害,守兵果断抬出一根滚木,然后照着他的头上砸下去。
郑基一手攀着云梯,一手拿着刀,根本就没有带盾牌。被城头上扔下来的滚木砸中,肯定会骨断筋折。他也算是反应机敏,看到滚木袭来,立刻翻身而下。整个人都翻到云梯的下面,然后只有手里的长刀卡在云梯的正面。
滚木顺着云梯砸下去,把他身后的士卒全都砸了下去,只有他自己活了下来。见到这个人还活着,城头上的守兵,也不再放滚木。毕竟守城不知道要多久,没理由在第一时间就把滚木用完。他们拿起刚刚煮沸的金汁朝着他的头上浇过去。
金汁就是饶粪便混合着尿液硫磺等物然后放到锅里煮沸而成,滚烫的金汁能够当时就把饶皮给烫掉。因为粪便当中混合着大量的有害物,中招的人即使当时不会死,也会很快因为各种感染而死。因传凡攻城的人,都会很惧怕这种杀伤力很大的东西。
郑基在军伍当中待得时间不短,自然见识过金汁的厉害。甚至他自己在淮国抵御西戎的侵袭的时候,也组织士卒往城下浇过金汁。他的盔甲够好,能够防备羽箭。可是盔甲的甲片之间是有缝隙的,金汁虽然粘稠,到底还是液体。这些金汁会顺着盔甲的缝隙溜进去,他照样逃脱不掉一身恶臭而死的命运。
战前郑基过此战除非大营鸣金收兵,否则后退者死。现在还没有鸣金,如果后退就是违背自己发过的誓言。勇士从来都是前进猛冲,从来没有后湍。所以他宁可冒着被金汁浇在头上的危险,也要继续攻城。
在云梯的背面没法往上爬,郑基就翻转过来。然后金汁已经落到头盔上,恶臭几乎能把他直接熏晕。不过他还是继续往上爬,全然不顾身上被金汁灼伤所带来的疼痛。
城头上的人看到这满身被金汁染成黄黑色的家伙还在往上爬,似乎任何手段都对他没有用处,忍不住有些慌乱。此时淮军在城下还有八九百人,而城头上在一个方向也就能摆开一百多人。人再多的话,拥挤在一处反而会不方便活动。而他们动作一旦慢下来,也会被城下的羽箭所射郑
可是慌乱归慌乱,城卫军再怎么无能倒也不至于被这么一件事所吓垮。他们从一旁拿出一丈多长的木棍。向下插到云梯上,然后将云梯翘起再往西侧一摆,整个云梯就朝着地面倾覆。
郑基是人不是神,他能够硬顶着羽箭往上冲,就已经远超常人。再让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保证云梯不被掀翻,就对他要求太过苛刻了。他身下的云梯朝着西侧倾倒,本来注定是九死无生。
好在刚才城下的选锋军受到他的鼓舞,已经重新架好云梯。下面的人虽然还没爬上来,可是云梯已经搭在城头上。郑基所在地云梯没有直接砸在地上,而是倒在西侧的其他云梯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郑基失手从云梯上掉下去,不过有着其他云梯的铺垫。他没有直接摔在地上,而是让云梯挡了一下。就是这一下缓冲,救了他的命。他掉到地上以后,直接从口里吐出一滩血,可是意识却没有消失。他的斗志还很高昂,他还有继续往上冲杀的决心。
郑基把面罩掀开,然后将口里的残血吐掉。因为顾忌手上的金汁,所以他就没用手去擦嘴上的血。现在他不止嘴上有血的鲜红,甚至双眼都已经发出血色的光芒。他恶狠狠地盯着围上来的选锋军士卒,然后朝着他们怒吼:“攻城,给我攻城。”
选锋军本就是悍卒,受到郑基的激励,更是一个个连性命都抛之不顾。他们架起云梯,然后再次朝着城头猛攻。在城楼观望战况的君襄公看不到城下选锋军的疯狂,他只是看到淮军的一个士卒冲上来然后被砍成肉酱。之后他再也没有看到有淮军攻上来,却听到耳边不断响起喊杀声。
他跟刚刚从城头观战回来的姬行问道:“大将军,战况如何啊?”
“回禀国君,战况激烈异常。淮恒侯祸乱下已久,手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这一次攻城的人数虽然不过千人,但是攻击的力度很大。我猜这不是普通的淮军,应该是在整个下都享有盛名的选锋军。”
君襄公叹了口气:“淮恒侯从各国选拔最勇猛的士卒组成选锋军,这是他纵横下的依仗。我君子国的好男儿也有不少被他虏去做选锋军的,正是他们才成就了淮恒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