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看还有没有人救你?”王念之剑一挑,森寒锋刃直指应飞扬。
“要杀就赶紧杀啊!”玲珑郡主不耐催促道。
“谁敢再阻止,便是与我役灵庄为敌!”薛灵官恐怖老脸上,双眼吐出狰狞火光,一如当年焚烧役灵庄的大火。道传人必须死,断绝道传承,是支撑他活到今日的意念。
“没错,百剑门今日誓杀道传人应飞扬!”萧百剑振臂呐喊道。既然得罪了,那就让他再无翻身余地,省却应飞扬逃过此难后会对百剑门加以报复,过上几年,百剑门只怕无炔得下他。
“元气宗亦然,今日誓杀道传人应飞扬!”白何水振臂呐喊道。先拿顾剑声的徒弟开刀,待会再去找顾剑声麻烦,在场这么多人,或许能挑拨一番,让顾剑声不容于正道,正好能一报当年秦淮受辱之处。
“金刚门今日誓杀道传人应飞扬!”
“观霞观今日誓杀道传人应飞扬!”
“怜仙谷今日誓杀道传人应飞扬!”
……
一声一声,声震地,意在杀人,也意在向凌霄剑宗示威,骆石律心领神会,苦笑一声后道:“凌霄剑宗弟子听着,谁敢再行阻拦,一律门规处置!”
“干嘛要阻拦,我觉得还是杀聊好……”一弟子低声道。
“没错,刚才听了薛老英雄的话,感觉让他活着好危险。”
“就是,万一哪浊气爆发了,先遭殃的肯定是我们凌霄剑宗。”
“杀,杀他一人,等同于救了千万人,值得!”
“得对,为了凌霄剑宗,为了苍生,杀了他!”
纪凤鸣离去,谢灵烟被看管住,任九霄、明烨各自战败,所有的提出异见者都已无能为力,如今终于达成共识。
素不相识的人,曾施恩过的人,同门相处的人,各有心思,各怀考量,但所有人都要他死,所有人都希望他死,议论纷纷的话语最终汇成最简单粗暴的一个字,如锥子一般从耳朵狠狠钻入应飞扬脑海!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王念之在一片喊杀声中,也有了一种受众望所归的飘然,彻底冲散了他对毫无还手之力的晚辈动剑而产生的些微负罪感,“受死吧!”王念之一剑刺出,好像这一剑不是以众凌寡,也不是以强击弱,是代表众意、代表苍生的至高正义!
突然
“杀,是你们配讲的吗?”
冷然一声,压过满场喊杀声,王念之突然身躯一寒,一股危险的气机如一把把剑,刺得他每一根寒毛都竖起,向气机传来方向看去,便见一抹绿影正划着一道诡异的弧线向他剑招空隙而去,衣无缝,羚羊挂角,不但破去了此时这剑招,还封住了他剑招的变式,变式之后的变式,变式之后的变式的变式……
诡萤七变最重变化,如今所有变招都被封住,王念之心生警觉,猛然止住身形,如躲避洪水猛兽般向后退去,退势之急,只将台下的薛灵官那批弟子撞得七零八落,薛灵官连人带软轿一并掀倒在地。
而这是才看清绿影不过是一个葫芦,葫芦高速旋转落地,又在弹力和旋力的作用下旋飞而起,化出一个优雅弧线弧向后绕旋而回。
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入一只大手中,“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养大,就是为了给你们杀的?整就知道杀杀杀,杀你们老母啊!”
老道接过葫芦,灌一口酒,向全场人叫骂道。
惊异吗?完全不必!
理所当然,经地义,闯了大的祸又怎样,能替徒弟收拾烂摊子,才是师傅!
“什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养大……”应飞扬皱着眉头,不满嘀咕。
然而此时也没人在意这些细节,薛灵官单手撑起身子,对来人吼道,“你是谁?出手维护道传人,你敢与正道诸派为敌?”
清苦冷笑一声,锋锐眼神横扫全场“那你们呢?对着我养大的徒弟喊打喊杀,你们敢与我为敌?”
反被他眼神扫到的,无不打了个寒颤,“徒弟?你,你真是道门双秀的剑冠顾剑声?”众人看着苍老垂迈,不修边幅的清苦老道惊异道。
“你们要找我,却认不出我?哈,果然酗酒会让人老得快。”清苦掂量着手中的酒葫芦,在众人注视下步步向前。
“反正越饮就越清醒,既然醉不了,那今日,顾某今日戒酒了!”
一声戒酒,清苦道人手一扬,碧木酒葫芦高高抛起,滴溜溜在空中旋转。口中吟道,
“自诩降我为峰。”
酒一抛,醉态全无,一股清圣灿然的道氛透体而出,逼得众人不能直视之际。
“怎负剑心与故情?”
忽见一缕剑气破开道氛而出,直击酒葫芦,葫芦乍破,酒浆迸出,晶华灿烂间,现出一把洗净铅华,锋芒内敛的剑!
“今朝冷风吹醉醒。”
长剑急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