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生领着应飞扬步出石室之际,白泽长老等畜生道之人已等待多时,见二人出来,白泽便上前探问道:“生尊者,不知进行的如何?”
周长生点点道:“一切顺利,最多三日,这些蜀地血妖便可筑基完成。”
“两日?还真恰是时候!”
周长生笑道:“没错,净祭坛的修筑已基本完工,两日后便让那群民夫发挥最后的价值,以他们的性命为献祭,让饿鬼道重现人间!”
白泽长老恭维一声,“六道能再现,生尊者当真功不可没!那这两日便委屈生尊者暂居畜生道,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生尊者莫怪。”
周长生探问道:“既然暂居在此,不知我可有机会拜会此处主人万寿春万道主?”
白泽面露迟疑之色,道:“这……我们道主向来深居简出,怕是不便见人,倒不是有意怠慢生尊者……”
“这万寿春,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不成……”应飞扬不由腹诽一句,先前探知楚白牛由万寿春亲自看守,所以欲救楚白牛脱困,万寿春必成阻碍,身为一道之主,万寿春定是罕世的高手,但应飞扬至今对他仍一无所知,一无所知的敌人,往往是最难对付的。
本想要借机一睹万寿春真容,窥探他修为到了何种地步,但却并无机会,周长生无奈作罢:“罢了,万道主不方便,我也不好强求,白兽使,前头引路吧。”
真一观中一处雅阁,正是应飞扬和周长生暂居之所,房中布置简约明净,道门清圣脱尘之气还未被畜生道野性粗犷的风格替代,显然是畜生道道众知晓周长生过往生活考究,为他精心准备的。
周长生此时正在一处书案前挥笔落字,笔走龙蛇,气劲连贯,俨然饱学的世家高族,谁能想到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没有了自我意识的傀儡。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门外传来恭谨一声,“生尊者,畜生道半夏求见。”
“呵,终于来了。”周长生轻笑一声,道:“进来吧。”
便见房门打开,半夏推门而入,稚气面容上青淤已消,但走路仍有些不利索,加上心中紧张,所以显得格外拘谨。“半夏见过生尊者。”
周长生眼一抬,扫了他一眼后道:“怎么,又来找揍了?”
半夏讪讪一笑,道:“还请生尊者施展妙手。替我将阴脉一并打通。”
周长生哼了声道:“你这畜生,倒是挺相信我的,我什么你就信什么,就没想过你根本没病,我只是单纯的想揍你一顿?”
半夏愣了一愣,要他没想过那是绝对不可能,那日在周长生手下挨了揍,除了筋骨疼痛之外似乎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半夏医术不差,也确实起疑过,但却都很快掐灭,此时亦是如此,便见半夏强颜笑道:“生尊者笑了,半夏与你无冤无仇,生尊者这种大人物,岂会故意难为我一个辈?”
“呵,总算你还识得好歹。那我便再出手一次,你咬紧了牙,可别咬了舌头。”周长生话间已放下笔,身形一晃逼临半夏身旁,拳掌连环,击向他周身穴位。
此处是畜生道地域,再加上计划到了关键之时,应飞扬也不再整他,在他控制下,周长生拳掌上的劲力有所收减,半夏虽仍是叫苦不迭,但与前日鼻青脸肿的境况相比已是壤之别。
一盏茶功夫后,周长生打完收工,半夏虽然头脑发懵,但面上却仍带着意外道:“这就完了?”
周长生冷笑着骂道:“畜生,当真贱骨头,挨打还意犹未尽不成?”
半夏忙道:“这……生尊者笑了,只是觉得没上次那么难捱。”
周长生煞有介事道:“上次击得是阳脉,所用的是刚劲,这次打通阴脉便要使用柔劲,柔劲不同刚劲,自然不像上次那般痛楚,现在你阴阳两脉已通,被人留下的暗伤算是好了,但要彻底恢复,仍需费时用药物调养。”
半夏千恩万谢道:“多谢生尊者,畜生道药物都归我管,需要什么药材还请生尊者示下。”
“料到你要来,早就准备好了。”周长生轻一挥手,身后桌案上的白纸轻悠悠飘起,落入周长生手上,周长生抖了纸上未干的墨迹,手一推,纸又飞到半夏手中,道:“都是些寻常药物,前三样每样一两三钱,其他每样七钱,每日做成浴汤药浴,三日之后便可彻底痊愈。”
半夏闻言喜出望外,忙接过纸张,但仔细一看,面上笑容却已凝固,道:“这……生尊者是不是拿错了。”
周长生不快反问道:“拿错?我像那般无头脑之人吗?”
半夏苦着脸把纸张摊开给周长生看,苦笑道:“生尊者诗是好诗,但跟药方并无关系吧……”
却见纸张之上赫然提着一首七言诗:
三径慵锄芜遍秽,数枝花朵自鲜妍。
露滋时滴岩中乳,雨后长流涧底泉。
闲草文词成帙,静披经传见名贤。
渴呼童子煮新茗,倦倚熏笼灼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