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出关的征兆,应飞扬却已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面前,却又说不出是如何出关,天女心中越发起疑,忽然纤手一引,十丈轻尘冲天而起,又自天而落,如天降雷霆,辟易诸邪,正是以索为剑,使出她与应飞扬合创的剑招“天地不平怒雷霆”。
突来之招,让眼前应飞扬一瞬错愕,但一下瞬眼中厉芒闪烁,星纪剑锵然出鞘,化作冷电破空,逆天而上。所使的亦是“天地不平怒雷霆”之招。
同样的招式至极对拼,却生出截然不同的剑意,天女凌心剑意如天威震荡,凛然而不失浩正,而应飞扬的剑意却生出一种众生皆罪,降下伐罪之雷灭尽世间万物的肃杀威势。
天女凌心有意试探,招式上留力三分,此时双器交并,只觉一个寂灭冷杀的剑意从星纪剑上直透而来,令她心头一冷,寒意深入骨髓,长绫结成的剑势竟登时溃散。
好在应飞扬剑势也为之一阻,顺势收剑归于鞘中。
飘扬半空的芦花受方才气浪激荡,犹在漫天狂舞,凌然杀气却全然烟消云散,令天女几乎认为方才那一瞬彻骨寒意只是她的错觉。
“天地不平怒雷霆”之招加上龙众大力,眼前之人确实是应飞扬无误,但天女凌心的疑问却并未因此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而应飞扬此时一副恍然模样道:“看来天女是要考较我的进境,但只过手一招,足够吗?”说罢竟又把手按在剑柄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天女凌心知晓他会错了意,但她此时亦是一头雾水,不知该从何说起,此时却听闻清朗一声传来:“一招已经足够,天女,考较过应公子,也莫忘了正事。”
便见一袭月白僧衣迎风飘展,一道身影如白鸟一般翩然将至他们二人身边,正是释初心到来。
释初心轻轻一语将尴尬的局面揭过的同时,倒也提醒天女凌心,天女凌心看向不远处的病尊者的无头尸体,便见一只通体血红的虫子正从脖颈出的动脉蠕动爬出。
“果然蛊母是寄在病尊者身上。”虫子形貌与红线蛊虫相似,只是体积扩大了百十倍,正是天女凌心要找的蛊母。
蛊母似乎感应到天女凌心目光,忽得张开翅膀,朝应飞扬方向飞去,来势迅速异常,天女凌心甚至未来得及开口提醒。
却见应飞扬身不动,手扔握剑,只拇指轻推剑柄,剑拔三寸。
便闻一声破空锐响,一道剑气倾吐而出,一瞬间将蛊虫化作齑粉。而后应飞扬才后知后觉的叫道:“糟,一时手快,你们该不是找这只虫有用吧。”
释初心上前道:“不,应公子做得正好。”随后环视周遭,看到人间道三人的尸体。
三人都是死于剑伤,显然是应飞扬下的手,想到病尊者三人每个都堪称高手,这次本想暗算优昙净宗一把,却悄无声息的葬身在此,而杀了他们的竟是只一个人,一把剑。释初心双掌合十诵了声佛号,道:“而且甫一出关,便为佛门解决一场隐忧,多谢应公子了。”
应飞扬平淡道:“举手之劳,不必在意。也就那个病痨鬼值得认真些。”应飞扬言语虽听着刺耳,但神态却是平常,好像所说的没有半点夸口,只是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随后又道:“说起来他们是六道恶灭之人,怎么会出现在此?”
看他茫然模样,倒真让天女信了他先前说辞。便又将先前的事情告诉给了应飞扬。
待听她说完,应飞扬不由呸道:“真是倒霉,刚出关想清洗一番都能撞上这帮家伙,坏了,身上没染上虫子吧。”说着抬起胳膊检查着侧襟,一副见到鬼的晦气样。
“分明是病尊者他们几个更倒霉好吧,暗中侵扰优昙净宗都能被你撞上……嗯,好像该说他们罪有应得吧。”天女凌心也不由腹诽道。
此时释初心道:“病尊者虽已死,但唯恐他们在水中还藏了蛊母,应公子身有御水神通,可下水检查一番,看是否还有遗漏?”
“不是说蛊虫需寄体而生吗?水下怎会有蛊虫?”天女心头一疑,正要脱口问出,却见释初心朝她使了个眼色。天女凌心知晓兄长是找借口将应飞扬支开,忙将嘴边的话刹住。
却见应飞扬笑了笑,也不知是否看出端倪,但也并未多说,只道:“那我便下去一观,两位自便。”随后便跃入水中,不见踪影。
待他潜入深水走后,天女凌心忍不住向释初心道:“初心大师,戒心塔分明没有出现梵钟奏鸣,天花乱坠的异像,他是如何破除心障,成功出关的?”
释初心轻轻一叹道:“你这话,只问对了一半,应公子是出关了,但他却并未破除心障……”
天女凌心一疑,压低声音道:“未破除心障,那他是怎么出来的?”
释初心摇头道:“或许我们和他们剑客当真思维不同,对念佛之人来说,戒心塔是一次心灵的历练,放下,宽恕,渐修,顿悟,都可脱离迷海,得入彼岸,但对他来说,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