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许听弦睁大眼睛,一脸意外。
“哈什么?是为你好!”应飞扬轻声传话道。
“那还真是谢你了!”许听弦咬牙切齿道,却也很快明白了应飞扬的用意。
如今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若想在龙族的围攻下逃脱,可说是极其困难,但好在应飞扬在此界的身份是龙王,还有几分余威,可以与龙族谈些条件。以他许听弦作为人质,其一,可以免去之后无尽的追杀,让他有安心养伤的地方,其二,以他一人为质,换取龙众作为助力,也算是极为够本的买卖。
但即便如此,应飞扬这种毫不犹豫“卖队友”的行为,依然让许听弦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不愧是我的挚友!果然了解我,好!我紧那罗王便留在此处为质,为迦明龙王作保!五日之内他定寻回佛心舍利,找出真凶。否则,只管杀我便是,你们也了解你们的王,若连累同生共死的朋友身亡,但凡还有一丝廉耻之心者,也定会自尽赔命,何况是高贵的龙王!”
憋屈归憋屈,许听弦倒也配合,只是言语不中听了些。“其实忍辱偷生,以完成故友遗愿为先也是一种勇气……”应飞扬含糊的嘀咕一声,又道:“不过大体就是这样,现在,你们可还有疑虑?”
众龙似也为他们之间“以命作保”的友谊震慑,一时皆是动容,年轻的龙甚至偷偷抹了抹感动的眼泪,只为首者王下大统领梵明还有些顾虑,“王与紧那罗王的交情,我们自然信得过,只是……”
就在此时,却见一龙族急步从重围中挤出,来到在梵明耳中说了几句话。惊惧,愤怒,怨恨,诸多情绪一瞬间从梵明面庞上闪逝而过,随后露出决断之色,咬牙对应飞扬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信王,等王夺回佛心舍利,助我族度过这末法时代!你们几个,先将紧那罗王请入龙宫!”
一众龙族听令上前,将许听弦带走,许听弦也豁出去,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你们可要好生招待啊,好酒好菜只管上,另外听闻龙宫藏书丰厚,记得多捎几本解闷。”
见许听弦走去,应飞扬心中方定,道:“那么,时间紧迫,我们也要尽快搜寻其他八部众和舍利的下落,你们听我调配……”
却听梵明打断道:“不必了!舍利的下落,我们已经知晓了,盗走舍利者,现在也现身了,现在只需王出手将他拿下!”
“现身了?”应飞扬心中一愣,不由追问道:“那人是谁?”
梵明咬牙切齿,目光露出怒火道:“正是龙族死敌那万恶的迦楼罗!”
“陆天岚!真的是他?”
应飞扬原本还好奇,龙众是如何轻易知晓盗取佛心舍利的是迦楼罗,也就是陆天岚,又是如何能找到这盗首的下落,但此刻见到眼前之景,所有疑问荡然无存。
前方是一座荒岛,岛上寸草不生,只有海水冲帅而成的嶙峋岩石,此刻却有一面旗帜飞扬。
说是旗帜,其实是一根大船的船桅被拔起,插在了岩石缝中,船桅高有六七丈,白布船帆底端的绳扣松开,只顶端系在船桅上,在电闪雷鸣的天空下迎风狂舞,雷光一闪,映出帆布上染血的大字。
“舍利为凭,天地见证,旁人莫问,唯诛中庭!”
而旗帜之下,却尽是龙族尸体堆叠成山,浓稠血水从岛上化出道道溪流汇入海中,望之触目惊心。而陆天岚就坐在尸山之上,目光酷寒,手中握着一根血淋淋龙尾巴,大口的撕咬着龙尾上的筋腱。
龙尾或许方才还当做笔,在帆布之上涂画着血字,此时便又被陆天岚吞入腹中。
佛经之中,日食千龙的迦楼罗现身在此,天敌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众龙愤怒之余,皆不寒而栗。
连应飞扬也是心中一寒,过往亦敌亦友,与陆天岚打过不少交道,知他性情磊落豪放,对他观感不差。
可此时杀气腾腾的陆天岚却好似提醒着他,陆天岚非是善男信女,七凶之名更不是凭空得来,每一个的名号都是浸着无数生灵的血水,带着海水也冲不净的血腥味。
“舍利便在那里,杀我族众,还敢如此亵渎佛宝!”梵明手指向前,应飞扬循着他所指方向,这才看到尸山底下,一个囊袋垃圾一般浸在血水中,袋口半敞着,内中隐约可见闪着淡淡佛辉的舍利。
“佛心舍利?真是他盗的?嗯……这般毫不遮掩,倒是像他张扬的性子……”应飞扬目光看去,正与陆天岚视线远远相交。
陆天岚冷哼一声,“旁人莫问,唯诛中庭!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滚字一出口,狂暴气劲四散而出,尸山上的龙族尸体尽数被掀飞,“扑通通”的落入水中,泛起片片飘红。
众龙见状又惊且怒,梵明怒道:“该死的恶鸟!屠我族众,只是唯诛中庭是何意思?”
“就是大蟒神摩呼罗迦,我们八部众对他私下的称呼。”见此情形,应飞扬已对前因后果推测出一二,陆天岚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