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来找韩赋,但门扉开启,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却是谢安平……便权且先叫她谢安平吧。
应飞扬纠结了几下,一声夫人还是没敢叫出口,只道:“你怎么在此?”
谢安平微微皱眉,随后用略带埋怨的轻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怕韩赋妹妹想不开,来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谢安平说着,略略欠开身子,让应飞扬看见屋内情景,便见韩赋正坐在床上,双目红肿,面色憔悴,但双目比起昨日的疯狂,今日已显平静,只是太过平静了,反而有种寂如死灰的感觉。
而谢安平又问道:“你呢?来这做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问过韩赋。”
“她现在的状态,哪还经得起问,不如改天再……”谢安平说到此处,却有了停顿,谷玄牝潜伏山庄,过了今天是否有明天都两说,何来改天?
而韩赋恰在此时道:“主母,我已无事,便让我与公子谈一谈吧。”
谢安平只得点点头,同时轻声对应飞扬道:“韩赋甫遭巨创,你说话莫要刺激到她。”
“本公子自有分寸。”应飞扬回到,此时,忽闻“当当当”的钟声鸣响。
“呀!已经午时了!”随行的苗儿呼道。
应飞扬也眉头一簇,只感时间短暂,尚未查明头绪,匆匆半日已过。
谢安平叹道:“看此情形,公子是无心用午膳了,但我泡了莲子,晚上的莲子羹,公子再怎么操劳,务必来饮上一碗,清心去燥,或可让公子看得更清明。”说罢,谢安平便退出门外。
而应飞扬亦对苗儿说,“苗儿,你也先在外头等候吧。”
苗儿点点头,听令退出门外,可从外关上门,却发现谢安平正在等她。
“主母!”苗儿行礼。
“你认得我?”谢安平秀媚轻挑。
“我来山庄虽短,也快满两年了,怎会不认得主母。”
谢安平道:“哦?任举一例,可还记得我上次与你说话,是在什么时候?”
“自然是在……”苗儿张口欲答,却卡了壳,苦恼的敲敲头道:想不起来了,呀!主母!你该不会因此怀疑我吧!”
“哈……果然是一片空白。”谢安平轻声一笑,似在自嘲,眼神中却有一闪而过的悲凉和落寞。
“主母说什么?我没听清。”
只一瞬间,谢安平神情恢复如初,“没什么,我说公子出行,独带你在身边,定是对你最为信任,我又怎么会怀疑你。”
“这……也不能这么说啦,我只是没有做坏事的时间,嫌疑比她们低一些而已。唉……只盼公子能早点把那什么谷玄牝揪出来,不然我连和主母相关的记忆都记不起了。”
谢安平莞尔一笑,问道:“你这么想恢复记忆?为什么?”
苗儿眼睛睁大,疑惑道:“什么为什么?记忆是存活的明证,若是没了记忆,不就和死了一样吗?”
“也是。”谢安平笑了笑,“可若对些人生已走至尽头的人而言,失去过往记忆,便等于拥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或许,能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苗儿更显困惑,“主母,你说得什么,我不太懂……”
“你年岁尚轻,未经历过抉择,也未有憾恨追悔之事,自然不懂……呵,我与你说这些干什么?”谢安平自嘲的摇了摇头,又道:“还是说些别的吧,公子他调查了一日,可有什么发现……”
她看着苗儿,目光沉静,不见波澜。
屋内,应飞扬欲向韩赋问询,目光却先被一本书册吸引,书册摊开在床上,显然刚刚韩赋翻阅过,更确切的说,是谢安平和她一起翻阅过,不由问道:“这个是?”
“公子可能忘了,我有些念旧,总是将往来书信装订成册,随身携带。”
“方才你们一起看过它?”
“是,夫人用它开导我说,曾经发生的都不会变,铁山他虽有事瞒着我,但这些年的夫妻生活,却不是假的,这些书信皆是明证。”韩赋平静说着,也不知是释然了,还是心死了。
应飞扬眉头轻蹙,“借本公子一观,如何?”
“不过是些书信往来,倒也无不可,只是……”韩赋平静面容终露出几分窘意,但仍是将书册递出。
应飞扬一目十行翻阅书信,只觉韩赋半生光景都缩入书信之中,前半本大多为她和铁山的书信,只言片语中,可看出他们间相识、相知、相恋的轨迹,而后半本则是她迁出山庄后,与山庄的往来信笺。
应飞扬翻看往来书信的字迹,想了想问道:“山庄邀请你做客的信笺,皆只戳山庄的印记,不署私名,你能分辨是谁写的吗?”
“这倒不难,从笔迹上可以分辨,最开始十年,都是夫人亲手书写的……后来书信断了三年,夫人也没再给我写过信,这些年来,都是雅姐和秦风给我写的信。”韩赋说着,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