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一代新人换旧人之感!
但感慨同时,李长戚亦不忘正事,道:“多谢小神僧指路,李某投桃报李,这便带你出去。”
说话间,反手一刀挥向身后,破除虚境,直抵本真。
业火焚烧的破败寺庙被斩出一条通途,刀痕尽头,是昆仑山洁白清净的冰天雪地,刀君一刀破界,已开出退路。
但释初心没有动,他仍静静看着无首的佛像,一双好看的眼睛如不可见底的静水深潭。将断首的佛像、以及佛像后如群魔涌动的扭曲黑暗都映在瞳孔中。
“小神僧,醒一醒,要走了!”李长戚见他不动,又唤他一声,仍未有反应。
正当李长戚以为他已迷失,打算直接将人带走之际,却听得幽幽一声,“小僧无事,小僧只是想多看一会,将未来这群魔乱舞的末法之世,看得更清楚一些……”
释初心款款起身,轻轻阖上双目,将眼前不可视清的黑暗都锁入眸中。
再睁眼时,双目虽有疲态,但自始至终,未见迷茫,反而有一种难言的决断。
他双手合十,朝李长戚行了一礼,随后单手沿刀痕摊开,仪态自如的做引路状:“久闻刀君大名,不想初次见面,便劳久候。小僧有愧,刀君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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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阵之中,或许只有“剑”之阵中的贺孤穷自始至终都不减争胜之念。
杀神剑章尽情全开,孤绝冷寂杀意充斥剑阵之中,又暗和天道无私无情,平衡盛衰之意,凛冽凝练,萧肃天地。
但近乎天道之剑,久战之下,非但全然无功,反而屡屡屈居下风。
只因他的对手是天外之天,剑上之剑!
那毕生追逐的对手,那以为再没有机会逾越的高峰,在“剑”之阵中,竟借“不堪提”之上存留剑意,再度凝神具现,显露眼前。
眼前之人剑眉,冷眼,银冠束发,俊美非凡,但他的俊美如剑刃上流转的冷光,凌厉而危险,割破所有憧憬的视线。
竟是剑冠天下的顾剑声!
“不堪提”在顾剑声手中,才是真的写意风流,剑与人合,人与意合。
一柄剑经他使来,轻盈时如风,空灵时如雨,时如江河奔涌,时似月冷千山,山河云雾,有形无形,宛若天地自然,都被衍化入剑中,贺孤穷一人之力,如何能与自然万物抗衡。
而更令贺孤穷心惊的是,他本以为眼前顾剑声终是剑意化形,应是难以再现原身的全部修为。
可任他如何加催剑上杀力,眼前顾剑声总是不多不少的强上他一分,始终深不见底。
就像他对顾剑声那漫长的追逐一般,自他初学艺起,他那惊才绝艳,冠绝天下的五师兄就已立于山巅,俯瞰剑下众生。
贺孤穷不习惯仰视,所以他奋力追逐,可一次又一次,每当他拼尽全力,攀上顾剑声曾经的高度,以为能与顾剑声并驾齐驱时。再抬首,顾剑声竟又高高在上,立在了他遥不可及的新的高峰。
顾剑声的剑意真有极限?
自己真的能试探出他的极限?
苦斗数日,贺孤穷就像绷紧了的弦,此时亦不禁心气松动,生出一丝自我怀疑。而杀神剑章全靠杀意驱使,心念稍松,杀气立泄,便如弓毁弦断,反伤己身。
贺孤穷只觉脏腑翻转,气息紊乱,一口血呕又呕不出,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足下一个踉跄,剑式已崩乱。
而顾剑声依旧是一剑风轻云淡,未见花巧,平平刺来。
就在贺孤穷应接不暇之际,忽然,一道快绝身影以狂傲绝伦之姿闪逝眼前。
“碰!”
一声惊爆,振聋发聩。来者气定神闲,侧身傲然而立,一手仍负后,另一掌向前抵住不堪提的剑锋,剑掌交接,劲风四溢,卷得他墨绿纹彩的披风猎猎飞舞。
“身死意存,倒也有几分模样!”来者侧首睥睨,狭目中流露出几分激赏,自是公子翎方出刀狱,又入剑阵。
贺孤穷性情偏激,在他看来纵是落败身死,也好过公子翎贸然插手,此时心中不悦,厉声喝道:“碍事者退下!”
说话间便又强行重凝杀意,化剑向前。
但他狂,公子翎更狂,孔雀公子面容藐态不减,眉峰微挑,张狂一笑道,“哈,无能者才最是碍事!”
便见公子翎一掌仍抵不堪提,另一掌反手向贺孤穷击去。
一掌卸剑上锐劲,一掌发孔雀明王,一卸一发间,劲力加成,公子翎这一掌便如合他与顾剑声两大高手之力,一并击向贺孤穷,全然分不清他入阵究竟是要杀人还是救人。
孔雀明王咒如烈阳华光,无可逆挡,顷刻间,黑煞扫平,杀气尽散,贺孤穷虽及时横剑胸前,但硬受此一击,仍觉得足如踏空,天地翻覆,竟如断线纸鸢被击飞。
再落地时,已是足踏积雪,环视四周,竟然已在剑阵之外。
公子翎一掌,震退贺孤穷同时,竟也强行轰出一条退路,将贺孤穷击出。
贺孤穷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