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分毫未落。
还未出邙山,便有如此高手来取我性命么?紫衣公子心中苦笑,胸口一闷,又咳嗽了起来。
林紫夜有独特的感应,这邙山雪景之中,眼前这人整个人都是凌冽纯粹的剑气,又如何瞒得过她?
选在药神谷谷口出手,这个人到底埋伏了多久?也许就像孙原说的,刘和一离开帝都,便有人一路尾随其后了。
孙原看着手中轻画剑,微微凝起了目光,轻画剑是《评剑谱》排名第六的名剑,可谓“神锋”二字,可那老者的剑竟然毫发无损,与轻画剑拼了个不分轩轾。
这样的剑,这样的剑意,这样的身法,这样纯粹的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孙原收剑,回到车内,身形一顿,又咳嗽了起来。
林紫夜皱着眉头,和李怡萱一起扶着他坐下,略一把脉,摇摇头:“你不能再动剑了,那样的剑意,绝对是流虚境界的绝顶高手,甚至犹在其上,硬碰硬,你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
“我有数。”他将轻画插回剑鞘,刘和顺眼看去,却发现李怡萱身边的两柄剑依然在那,不知何时出现了轻画剑的剑鞘,他不知道“流虚境界”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孙原苍白的脸色,知道孙原绝不轻松。
他甚至想到了那道雪崩,什么样的人力,竟然比自然之威还要强大?
李怡萱一脸心疼,将孙原的身子搂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低声道:“哥哥不要出手了,我来罢。”
孙原身子软软的,脸色愈发苍白,一双一直平淡的朗眉也渐渐皱了起来:“不行……你的修为不足以与此类人物抗衡。若再有下次,我不出剑就是了。”
“况且……”他顿了顿,看了看身畔的两柄剑——“你的‘芷歌’和林谷主的‘慕予’这两柄剑从未见过血,我舍不得。”
“你是不舍得萱儿抛头露面罢?”林紫夜难得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虽一闪而灭,刘和却看在眼中,却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李怡萱下意识地握住了身边的剑柄:“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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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得风声渐隆,孙原问道:“看来是出了邙山了。”
“是。”刘和点点头,帝都终是帝都,即使是接二连三的天灾,也不能改变帝都繁华的事实,听见这人声鼎沸,他也不禁放下心来,杀手武功再高,又岂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孙原?
一出邙山,便是一望无际的河洛平原,宏伟的雒阳城出现在眼前。孙原等人的目光尽数被吸引过去,雒阳城乃大汉帝都之所在,可谓天下第一坚城。虽然远隔近百里,仍能看见巨大的城墙耸立天地之间,巍峨如山岭,与千里邙山遥遥相望,极其雄伟。
刘和解释道:“雒阳城方圆百里,地基便高十丈,十二座城门,最大的夏门离地更是有十二丈之高。”
“到底是帝都。”孙原接了口,“到帝都之内,想必会安全许多,不必担惊受怕了。”
二女知道孙原不过劝她们安心,适才的刺杀虽是心有余悸,却也知道,只要进了这帝都,孙原便在天子的庇护之下,虽然还是身处漩涡之中艰难,却免了许多暗中的危险,最少也该不会再有这般杀手肆无忌惮出手了。
雒阳城北乃是千里邙山,人迹罕至,越往南则是民居越多,雒阳县虽只有一座雒阳城,可是城中人口不过百之三四,九成六七的雒阳百姓居住于雒阳城之外,不过一路走来却见到许多小城和高楼,便在这旷野之上傲然而立,四面围了密密麻麻许多民居,仿佛村落一般。
李怡萱一时觉得新奇,问道:“这些是什么?”
“此乃坞堡。”刘和看了一眼这些小城,冷笑一声:“自本朝开国之初,官员皆有职份田与宅地,便是我这六百石的议郎,在这雒阳城的郊外,也有十顷良田和十座宅地,若是拿来建宅子,想来也是趣事。”
三人一愣,却不知这些与“坞堡”有何关联。
“这些高楼坞堡,便是雒阳城中高官贵人的私宅。”
“与其说是私宅,不如说是他们的封地。”
正听着,三人便看见远处一座最大的城上竟然出现了手持武器的卫士,眉头登时皱了起来——竟然有私兵。
“私兵、佃农、家人、奴仆,应有尽有。”刘和遥指那座最大的城,“那是中常侍赵忠的坞堡,据说内藏金银无数,存粮可供十万人食用一年,他的奴仆和农户几达三千人。”
李怡萱和林紫夜互视一眼,皆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之色,区区一个太监,竟然有如此权势!
“看来,朝中已经没几个人把《大汉律》当一回事了。”孙原托着额头,他气息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