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原笑道:“他不一样,华子鱼正直清纯,这样的人,才气声望再高都无妨。何况,这份名单本是马大人你所拟定,我不过凭喜好圈走几个而已。”
马日磾登时笑开了眉眼,心道:“华子鱼,你可不要怨我……”
片刻之后,这五位孙原所选定的太学生已齐聚马日磾的太学祭酒署。
几个人都长得不错,尤其是射援,身高八尺,伟岸英俊,颇有一股英气,长得也很是英俊。孙原身高也是八尺,不过与他相比便显得瘦弱单薄许多了。其次便是赵俭,身高七尺五寸,容貌也丝毫不差,站在他们中间,孙原反而最不像是一位两千石的官员了。
“魏郡太守孙原见过诸位。”孙原拱手作礼,微笑而视。
“见过太守大人。”
五人一同行礼,便是年纪最大的华歆也显得不卑不亢。不过孙原年方十七,这岁数实在是太小,即便面上显露不出来,这五人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快。
华歆上前一步,拱手道:“据说,太守大人此次是奉了陛下旨意,来太学招募掾属的?”
孙原点点头,看了一眼马日磾,眼神里似有若无地划过一丝笑意,看得马日磾颇不习惯,正纳闷时,便听得孙原说道:“不错。为此,马大人还特地拟了一份名单,任我选用,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马日磾心中登时“咯噔”一下,便眼见得五个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孙原眼见这反应,脸上便再也止不住笑意,随手将手上绢布递给了华歆:“子鱼兄,你且看看?”
华歆微微挑着眉接过了绢布,细细看上面的名单,脸上原本平静的神色一变再变,最终,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绢帛折好,躬身为礼:“太守大人未及弱冠,竟能将朝中局势看得如此清楚,华歆拜服。”
孙原笑了笑,并没有伸手接过绢帛,而是冲马日磾道:“陛下和马大人倒是会出考题,原但是差一点便中了计了。”
马日磾登时面有得色,冲华歆道:“子鱼,你倒看得通透。”
华歆是大儒马融的弟子,博士卢植、郑玄的师弟,这个资格当博士亦不为过,只不过比起郑玄、卢植,年岁小了许多。卢植年近五十,又是海内大儒,自然有资格,华歆年岁实在太小,故而无缘博士之位。
这般资格,自然不好屈尊做一个太守的掾属,只不过华歆是天子特地任命为魏郡郡丞的,故而马日磾特地将他名字写在名单第一。没想到孙原一眼便圈了他的名字,实在是让马日磾颇为觉得:这少年,与当今天子,当真好默契。
射援、赵俭、桓范等人互相看看,全然没有理解华歆的意思。不过以华歆在太学的身份地位,如此动作,倒是令四位太学生大为惊奇,不得不颇为注意这位能令华歆另眼看待的十七岁少年了。
射援颇为老成,此刻竟然站了出来,冲孙原拱一拱手,道:“太守大人厚看,援颇为感谢,只是家兄有令,学业未成,不得外出为官,援实在不敢领命。”
“你的兄长?”马日磾眉头一挑,显然颇有些不高兴。孙原看在眼中,虚抬左手,示意马日磾不必动气,冲射援道:“令兄可是黄门侍郎射坚?”
射援等人看到孙原的动作,眼神都是呆了一呆,那分明便是命令般的动作,马日磾堂堂太学祭酒,竟然浑不在意,难道这十七岁的少年还是什么尊贵无比的皇亲国戚么?
射援侧脸看了一眼华歆,只见后者也是微微错愕,心道:难道还是天子的至亲不成?天子只有两个子嗣,十三岁的长子刘辩与四岁的次子刘协,莫非这位孙太守竟是天子的私生子不成?心思至此,脸色一变再变,颇为古怪。孙原看在眼中,不禁问道:“怎么?莫非是我说错了?”
“没有。”射援浅浅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道:“大人并未说错,家兄正是射坚。家父早逝,援与兄长相依为命,故而长兄之名不可违。”
“那便好。”孙原点点头,转头看着马日磾道:“黄门侍郎这个位子也算是天子近臣,只是大多都是中常侍的门生弟子担任,射家门规清正,这个位子倒不适合射坚,不如大人同陛下说说,找个理由把他撤了,派给我如何?”
马日磾呆了呆,便听得身边几道倒吸冷气的声音。
黄门侍郎乃天子近臣,虽然只有秩俸六百石,但整个大汉只得六个,孙原张口便要了一个,怎能不令这几位太学生吃惊?马日磾这位太学祭酒,亦不过六百石而已。
“你狠。”马日磾咬了咬牙,狠狠地道:“陛下要是不准,莫怪本祭酒。”
孙原全然没听见这几乎是一字一字蹦出来的话,又冲射援道:“如此,你可愿意去我魏郡?”
“这……”射援尚未缓过劲来,便听得祭酒署外匆匆传来几句疾呼:
“祭酒大人、祭酒大人,陛下来了!”
马日磾、华歆等人同时吃了一惊,没料到天子竟然趁此时来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