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了场中所有人一巴掌。
袁涣在华歆面前当执弟子礼,华歆说这话倒也说得。何况于袁涣看来,华歆以黄叔度、周子居作比,已属高看,自然不会追究华歆的“举言不当”。至于另外两个,曹操虽然身份不高,却很是勤学,自然懂得华歆的用典,当下也不生气;袁术则涨红了脸,他知道华歆华子鱼是太学名士,乃是大儒马融的高足,虽说袁家势大,但若是他得罪了华歆,只怕父亲袁逢也不会偏袒他,反而会说华歆骂得好,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了。
袁涣眼见得场中安静了下来,便把目光转到这边来,却发现李怡萱和林紫夜不知何时已向华歆走了过去,正诧异间,却听华歆道:
“这位是新任魏郡太守孙原。”
曹操、袁术同时看向那位年轻的紫衣公子,只见他微微点头,笑意盎然:
“诸位,孙原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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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府馆驿前,不知何时,站了一对清俊青年。
“文固,想不到此后你我竟为同僚,世事变化,实在出人意料。”
年长的一人姓张名承,字公先,是前太尉张延的次子,年纪仿佛二十五六,身无长物,站在馆驿大门前,一脸喜色。
身边那人年纪看似二十三四,却背了一个颇为沉重的包裹,此刻皱着眉头道:“若非子鱼先生,坚岂会轻易奉诏?”——却是朝中黄门侍郎、射援的兄长射坚。
张承自然知道射坚心思。黄门侍郎乃是天子近臣,前途光明,莫名其妙地被贬为区区魏郡属吏,一时间哪里会痛快。并非是说射坚贪恋权位,而是实在没有理由,后来亏得太学祭酒马日磾亲自遣人告知,说华歆先生和射援已经就任魏郡,射坚这才退了官服,打包了一部《论衡》,和太学名士张承一齐去郡抵寓。谁知郡抵寓的人说孙太守一行并不在这里,两个人万分憋屈,再度跨了半个雒阳城,跑回太常府馆驿。
两个人找了府前卫士,递了谒子(名刺),卫士也知道近日只有魏郡太守孙原一行住在太常馆驿,便告知两人孙太守并不在馆驿内,询问是否要转告其他人。射坚眉头大皱,快到食时,孙原居然不在府内,只得吩咐卫士去找射援。
片刻之后射援一脸苦相跑将出来,嘴角还有未擦净的油渍。射坚一贯长兄如父,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射援垂首站着也不敢说话,直到射坚骂累了,才张口道:“兄长,有什么事能不能进去说?”
射坚这才缓过来,吩咐卫士备了进出,才和张承、射援一起进去。
射援有长兄在前,不敢造次,心中苦叹,估计那只烤鹿腿要被那几个土匪吃干抹净了。倒是张承敏捷些,一近居处便闻到了肉香,问射援道:“文雄,这肉香怕不是馆驿庖丁做出来的,说,从哪儿来的?”
“是太守临走前亲手炮制的。”射援一说起这个,登时眉飞色舞起来,看得射坚一脸不知所谓,“想不到太守心智过人,还有这等庖厨手艺。”
“君子远庖厨,怕是你看走了眼。”射坚心里登时嫌弃其这位素未谋面的太守起来。
“未必。”射援笑了笑,他对孙原颇为满意,很想看见射坚见到孙原时的场景,笑道:“这位太守,今日当着太常种公、太学祭酒马公和我们几个的面,顶撞当今天子,生生把陛下逼出了太学。”
“什么?”射坚、张承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
入得室内,射坚、张承又是一呆,只见眼前几位儒雅之士正如风卷残云,围着一张食案狼吞虎咽。大汉素来是分案而食,哪里有一群人围着三五樽食鼎如此吃相的?
猛然间射援叫了一嗓子:“一群匪类!给我留点!”
桓范站起来,嘴里塞满鹿肉,嘟囔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手中食箸指向食案,射援看去,只见臧洪的食箸撕下了最后一块鹿肉,“嗖”地一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赵俭看着射援变了的脸色,指着刚拿来的餐具道:“知道你兄长来,我拿了两份餐具,结果被这两位把我那份吃完了,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臧洪转头过来看着射援笑了笑,把口中的鹿肉咽了下去,只见后者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入座罢。”射援惨白着脸,请射坚和张承入席。射坚一脸绝望,表情的意思分明就是“我不”。倒是张承狠狠吸了几下,悠悠说道:“真香……”猛然就坐下来,抄起食箸就夹了一片豆腐,尝了一口之后,转脸看着只剩下骨头的鹿肉盘,绝望道:“不……”
射坚满脸嫌弃,惨不忍睹,以手托额:“公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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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李怡萱一脸歉然看着孙原,幽幽道:“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下的。”
孙原笑了笑,脱下身上外袍给林紫夜披上,轻轻牵了李怡萱的手,道:“事出突然,我已经知道经过,不妨事的。”
李怡萱微微颌首,看了看林紫夜,笑道:“倒是紫夜离了你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