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那一瞬间,眉头不经意的蹙起,似乎有什么超出了他意料之外。
天命星位中,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彖曰卦辞不会错的,哪里错了?
孙原望着眼前的人,拱手作揖:“魏郡太守孙原孙青羽,见过许子将先生。”
“魏郡?孙原?”
许劭眉头疏解,心中却惊愕,北斗南斜,天命之星怎会出现在北境?
难道找错人了?许劭暗暗摇头,能够出现在帝都之内,位列大郡太守的人物难道还有第二位?
“怎么,许先生并非是来寻在下的?”
紫衣公子望着他模样,不禁轻轻笑了起来,他与许劭素未谋面,找错人也该正常,只是……以许子将这般“神相”的名头,当真是找错人了?
身边刘和低低一声:“我也是头一次见许子将,指名要见你,总觉哪里不太对。”
这位袍袖飘飘的当世名流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透着淡淡的自信与坦率,双手作揖,施了一礼之后,道: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在下虽然不精于卜筮之学,却自信卦象不会错。”
孙原与刘和互视一眼,再望向面前这位三十几岁的儒生,不禁收敛轻视之心,后退一步,孙原微微颔首:“请先生移步一谈。”
三人进了府门,门前的几个卫士尴尬不已,互相看看:怎么这帝都之内还有如此面生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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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所在,孙原与许劭、刘和对席而坐,火炉里所煮的水已然沸腾,身边已无侍者,说不得要由刘和这位大汉侍中亲自沏茶了。
沸水激流入盏,茶香登时四溢,许劭望了一眼茶盏,眼中闪过一道神采,赞叹道:“自古以来饮茶之法,皆以茶叶与水同煮,作以味料,而今太守以沸水冲泡炒制茶叶,竟是另辟蹊径,许劭游历天下,亦不得不折服于此。妙哉,妙哉。”
他随手举盏,轻轻一嗅,清芳入鼻,登时神清气爽,便是腊月冬天,亦不觉得有多寒冷了。
刘和方为孙原沏了一盏茶水,听了许劭言语,亦是笑道:“正是。若不是为了这口好茶,我又何必天天都往太常府跑。”
孙原端坐在对面,微微一笑道:“先生说笑了。茶叶采摘之时,潮湿而带有土腥气,积压一久便容易腐烂,白白坏了上好的茶叶。先行晒干,再行炒制,茶叶去湿培熟,便容易储存,即饮即泡,更为方便些。”
“说得好。”
许劭笑道:“见结果,便能预做防范,可知太守对这天下局势已是了然于胸。”
“天下?”
孙原与刘和同时心中一动,瞬间互视一眼:这位天机神相,果然有备而来。
“先生……今日特地来见孙原,到底是为了何事?”
许劭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太守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之上,不知是故作镇定,还是心中自有乾坤?”
孙原的手僵硬在半空,没有丝毫声响。
刘和眉头一敛,轻轻放下铜勺,淡淡笑道:“先生说的可是魏郡的太平道?”
许劭轻笑一声,道:“魏郡河北重镇,东倚大河,顺流而下便可直抵雒阳——便是寻常人皆知道的道理,张角如何不知道,他的得意门生不正是在魏郡替他收敛了几十万灾民么——魏郡,早已是他必取之地,太守亦是他必杀之人。”
孙原苦笑一声,魏郡太守果然烫手,太平道信徒数百万,想杀一个魏郡太守,并非难事。
“先生知道张角要反,为何不直接上疏天子?”刘和挑着眉,张角要反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张角筹谋了十几年,天下士子,将有一半已看破不轨之心,唯独当今天子视若无睹。
“天子等的,就是张角谋反。”
他轻笑一声,仿佛随口说出的并非是震动天下的可怕言语,不过是平常的白话。
孙原与刘和瞬间镇住,以他二人,一个是天子钦点的太守,一个是天子最信任的近臣,皆知道天子将魏郡看得极重——其中原因,不正是天子知道张角要反么?
室内寂静如夜,杯中茶水清冽,唯有几片茶叶在茶水中舒展,丝毫不在意这熙攘纷争。
孙原眉头轻抬,眼角余光清冽,淡淡一笑:“先生无愧‘天机神相’之名,孙原佩服。”
“观公子面相,并非是许劭所要寻找的人。”
茶到唇边,紫衣公子微微一怔——
原来,并非为我而来?
那便是为了兄长?
茶入口,滚烫入喉,暖意流遍四肢百骸,他眉眼突然有了笑意,淡淡道:
“先生既是找错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