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福,民心所向,张角一旦造反将会呈燎原之势。”
尚未有人答话,那玄衣太守便旁若无人般轻轻笑道:“周公瑾么?这芸芸名士、浩浩儒风,竟无人能如你一般见识,当真可惜。”——似乎没有察觉周瑜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父亲……?”周瑜瞬间苍白的脸色颇为吓人,他转头看着周异。自然,周异除了苦笑,便唯有笑得好苦。
整座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皆是脸上滚烫,如同被孙宇亲手生生抽了一记耳光一般。
看着堂堂月旦评被搅得大乱,荀爽不由气愤填膺,双手早已握成拳头,脸部肌肉都似乎已经痉挛,终于忍不住当场拍案而起:“孙大人?!这会场之上,可容得你乱来么?!”
全场登时肃静!
荀爽是被激得过头了,在天下才杰面前大失宗师风范。不仅傍边的戏志才等人漠然视之,连周异、王允等人都大摇其头。
荀彧在下面尽收眼底,苦笑着正欲上前阻止荀爽的状况继续恶化,傍边的玄衣公子已然发动。
“铮!”
那柄玄色的长剑豁然出鞘,惊起一抹剑华,刹那间,银白色的剑影充斥于大厅之间。
所有人都紧紧闭眼,那道光华实在太过耀眼!
“荀慈明,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说话!”
银光散去,却只见大堂最高的横梁之上刻下了一个纵横一丈的大字:
宇!
傲然收剑,玄衣飞舞,银色剑光刹那间收束,只留下呆滞的一众名士儒生。
“走吧。”
淡然一句,拂袖而去。
魏郡一众掾属除了郭嘉,尽数呆若木鸡,孙宇之狂傲当真是举世无双,毫不将人放在眼中,居然也能将蔡邕、许劭征为掾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孙原没有动,望了望周边的各大才士,闭目长吟:
“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
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
狐神鼠圣兮薄社依墙
雷霆一发兮其孰可当。”
四句吟罢,年轻的紫衣公子飘散而起,不再看这场中众人,一步一步便这么去了。
“好个孙原孙青羽。”许靖手捋须髯,微微笑道:“敢说荀慈明是‘狐神鼠圣’‘薄社依墙’,怕是将颍川士子尽数得罪了。”
“他虽狂,却狂不过另一位孙太守。”身边郑泰终于接了话头——他从头至尾一字不发,此时却才笑道:“敢于对着天下群杰在颍川藏书阁最高处写下这个巨大的‘宇’字,这份孤傲绝然是天下第一。”
郭嘉目送两人先后离去,南阳、魏郡的掾属们也一并离去,名士贵宾二席上登时空了大半,不知哪里出来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边,似乎两人极是熟悉。
“广元,你看看这两位弱冠大人如何?”
郭嘉在旁笑问,身边这位正望着孙氏两人离去的背影,听他问便回答道:“天下若乱,必乱于此人之手。”
“谁?”郭嘉饶有兴趣,侧身看着他。
他没有解释,又说了一句类似的话:“若安,则安于那人之手。”
郭嘉笑笑,不再说话。他已听懂其中意义。
“韬决定了。”
“什么?”
“决定——”他轻声一笑:“去魏郡毛遂自荐。”
大闹颍川书院,令荀家颜面扫地,孙宇自然离去从容,孙原出来时哪里还能见到玄衣踪迹?他本也不算多留,不料出门之后便被身后众人追了上来。
除了魏郡的一众掾属,便是荀彧和荀攸,当然,还有那位青年学士。
“使君且慢!”荀彧匆匆追了上来,道:“伯父失礼,还望使君见谅。”
郭嘉立刻听出了荀彧话中有话,呆呆的看着荀彧,不禁讶道:“文若兄,你的心思何必也是如此?”
荀彧被郭嘉看穿了心思,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已,转身冲孙原道:“大人,今日月旦评不过初始,还请转告孙宇大人,请他与众位南阳掾属暂留。”
不等孙原回答,旁边射坚就已经急着劝说道:“公子,文若兄所言正是,这般离去确实不太适合。”
射坚的想法很正常,孙原和孙宇今天可以说是砸了颍汝士人的脸,若是一点交代不留便这样走了,那射坚自己都要跟着遭殃。
孙原并不回答,却问郭嘉:“奉孝,你觉得如何?”
“依嘉所见,还是不要急着走,先留一天如何。”郭嘉笑道。
孙原并没有太多的顾忌,淡淡的答道:“好罢。”
郭嘉又看看荀攸:“公达,如今心情如何?之前所约可还作数?”
“君子重诺,自然作数。”荀攸洒然一笑,冲孙原道:“听奉孝言,魏郡掾属悉数以‘公子’称呼大人,不知大人可是皇亲国戚么?”
“岂敢。”孙原笑了笑,他自然知道这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