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被世家豪门放在眼里。
不知陆允是否听出孙原话中隐隐有不悦之意,一字一顿道:“颍水之上,有人刺杀郑玄大师。”
一听此语,登时满座震惊!
“怎么可能?”荀攸脸色登时一变,瞬间转头看向郭嘉,只见后者一贯笑容亦是消失不见,眼眸里已带了惊讶之意。
孙原盯着陆允,缓缓问道:“陆公子可否细细说说?”
陆允却没有立刻说话,转头望着赵岐,直待后者点头准允,才缓缓将当日经过细细说了。
“颍水刺杀”与“颍山邀见”两件事情,如今都已摆在台面上,却仿佛愈加扑朔迷离。
细细想了事情,赵空淡淡道:“来颍川只怕不是为了见你,青羽。”又转头望向许靖,道:“文休先生,张角可是来寻你的?”
“只怕不是。”许靖摇了摇头,道:“颍川藏书阁非是靖做主当家,虽是由我操持,却一贯是以荀爽荀慈明为首。况且,不论是我还是荀爽,和张角都无太深交情。若是来寻人,怕是说不通。”
赵空点点头:“原来如此。”随即有皱起了眉头,突然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急忙道:“难道他是冲着神兵山庄和‘止战剑’来的?”
孙原、陆允、郭嘉、荀攸等人面面相觑,除此之外再无理由,只怕当真被赵空猜中了。
“看来需往神兵山庄跑一趟了。”赵空打个哈哈,语气虽带着无奈,神情上却让人觉得他并不在意。
陆允看着他道:“你是南阳都尉,不怕一旦事发悔之不及?”
赵空笑道:“若无把握,空又岂会随意来此?”淡淡一笑,道:“学而优则仕,陆公子也是心思缜密、才德兼优的人物,如此在意我南阳安危,空府中尚缺一长史,不知可愿屈尊?”
陆允摇了摇头,正要拒绝,猛听得主座上赵岐说话道:“倒是个不错的意见,让直以为如何?”
陆允看着赵岐神情,不禁眉头轻皱,道:“大师,允家中之事悬而未决,只怕……”
赵岐摆了摆手,道:“你去神兵山庄只为‘儒心剑’,如果有赵使君、孙使君相助,必然容易许多,顺便查一查止战剑的事,于你、于陆家,乃至于国于民,都是件好事。”
“儒心剑?”赵空问道:“那又是什么?”
陆允摇摇头道:“允家私事,请恕无可奉告。”
眼见得话题渐远,许靖摇摇头道:“大师,还是说说张角何时会反,如何?”
赵岐看着他,问道:“怎么,文休心中似有踌躇?”
许靖摇头,道:“张角一反,豫州大乱,靖无力稳一州平安,唯愿一家康宁。”
此语一出,满座之人皆望向许靖,天下鸿儒说出如此言语,怎能不令人侧目?
“文休……”
赵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许劭和许虔,摇头叹道:“你们许家家大业大,门生弟子众多,老夫理解……”
许劭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大师见谅,张角素来与康成交好,虽然劭与两位兄长皆以道学见长,却一贯与他不合,如今……不得不思退路。”
“退路、退路,又是退路!”
赵岐猛然发怒,满头白发银须尽张,怒气勃发:“你们有了退路,天下苍生有什么退路?国家社稷有什么退路?天下人若都像你们一样,这世间还成什么世间!”
许靖、许劭等人何时见过赵岐大师如此动怒?一时间尽皆变色,纷纷道:“大师息怒!”
许久不曾说话的蔡邕终于开口:“大师息怒罢,现在不是骂他们几个的时候,张角一往无前,无人可挡,如今我们应当早做防范。”
话音一落,却见蔡邕猛然冲郑泰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接着道:“前几日,颍川戏志才说张角不出一年必反,大师以为如何?”
许是两人久未说话,此事引起了赵岐的心思,只见他长叹一声:“未必啊。”又见他平复了心情,摇头道:“历来平民造反,大多非铁板一块,不论是两百年前的绿林还是赤眉,都有人背叛出头,张角拥众数百万,难保没有人背叛黄巾军,向朝廷告发,张角既已现身,又岂会再拖至一年之后?”
“依大师的意思,难不成是有人向朝廷告发?”许靖心头一震,不由低声道:”到时候,张角即便不想反也得反了。”
“正是。”赵空点了点头,道:“一旦有人告发,帝都必然以雷霆手段应之,想来也就是近一二月的事情了,不过……”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赵岐,又道:“帝都唯一的办法就是调出北军,给予迎头痛击,随后逐渐安定各地州郡。不过此举伤国家元气,只怕从此多事矣。”
“但如此一来,胜负尚未可知。或是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平定,更可能一拖数载。一旦拖到一载之后,大汉便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了。”赵歧接上了赵空的话,当场众人中,只有赵歧对大汉的力量心中有数,“陛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