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究竟有多少可战之力。自从西疆张奂将军逝世之后,朝中再无大将。如此一来,陛下的重点也就放在了边疆,尤其是北境。”
此时,他的眼神已落在孙原身上。
“北境?”孙原皱着眉头:“冀州?”
“不错,冀州是北方第一大州,魏郡的重要性想必各位都知道,也正因为如此,陛下才希望你出任冀州刺史,以定北方大局。”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许靖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这根本不可能,孙使君现在才十七岁,根本没有这个资历出任两千石以上的大吏。冀州刺史虽然只是八百石的职务,一旦州牧制度复起则可达诸侯之力。即便陛下此时已经和外戚联手,这种破格的事情他们也无法办到。”——何进虽名声不济,如今赵岐却是他的掾属,许靖说话自然要注意。
“是,没错。”赵歧看着孙原,捻须笑道:“陛下做不到的事情,可是两位太守使君却可以做到。”
一时间众人大愕,怎么可能?
连当今天子与外戚联手之下尚且不能为的事情,区区一介郡守竟然完成?
“有这个可能。”孙原细细的凝神思考了片刻,道:“陛下想必是在给我们准备一个时机罢。”
“时机?”许靖当即愣住,“难道是……?”
“不错,陛下正是如此打算。”赵歧捋须笑道,“荆州乃四战之地、冀州乃北方第一大州,俱是大汉重州所在。其次南阳在帝都之畔,毗邻益州的汉中郡;魏郡在帝都之南,毗邻河东、河南两大重郡,其东又连接青、兖、徐三州——皆可谓重中之重,难道你们以为陛下当真是随心而为的么?”
孙原、赵空相视苦笑。
刘宏打得好算盘,却也是一场豪赌。孙宇、孙原分别执掌南阳郡和魏郡,等于签下了生死契约,要么守住二郡,同时保持帝都对关东州郡、江南州郡(注1)的控制力,则平定太平道之后,或入朝为卿辅佐天子,或执掌州郡震慑朝堂,为天子所用;要么丢失二郡,虎牢关以东、长江以南尽为张角所得,兄弟俩兵败身死,受大汉子民永世唾骂。
要么赢了,流芳千古;要么败了,遗臭万年。
“目前,能从陛下那边得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了。”赵歧扶着额头,满脸苦笑道,“恐怕要等他当上了大将军,才能知道的更多些罢。”
场中众人大多明白,“大将军”虽然位次三公,却已然是“上公”之位了。历来皆是外戚所任,宦官、士人皆不能染指,如今朝廷并无大将军,一旦事发,兵事自然需要一个大将军来执掌,自然也只能是何进的。
“即便是在联手的情况下,陛下依然不相信何进,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更别说是身为府上区区一个掾吏的老夫了。”
“大师不远千里来到颍川,把这些消息告诉我们,已经很感激不尽了。”赵空起身,冲赵岐微微答礼。诚然,赵歧的话已经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了,既然刘宏已经给了他们暗示,那么可以肯定,他们在长江以南以及南中原地区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可以,即便是一些触犯大汉律法的事情,有刘宏和何进在朝中顶住,也未必是问题。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赵歧立起了身子,随着他的身形,场中诸人亦都站起了身来。
“怎么,大师现在就走?”孙原上前一步,扶住了赵歧。
赵歧哈哈一笑:“本来想看看司马德操那小子,看来是等不到他来了。若是能劝得他一二分,偌大江南,想必不必再多花多少心思了。”
“怎么,大师还记得司马徽?”许靖目中闪过一丝讶色。
赵歧点点头,道:“‘水银剑主’‘水镜先生’司马徽,也算是当今小辈一代中的执牛耳者了,可惜为人太过倔强,和那北海管幼安一般啊。说起他,若非当年……诶,不说也罢。”
一听“管幼安”三字,旁边那墨色衣衫的青年不由得凝神细思了片刻,脸上已多了一思笑意。
那边荀攸亦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管幼安学识之高绝非常人可比,对古今两大经学都有极深的研究,同为马融大师的弟子,只怕除了郑玄大师之外,没有人能在学术上与他比肩,当世之上年纪在四十以下的基本都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你们几个有必要去一趟北海,见见那管幼安。”赵歧一笑了之,转过身来又对孙原、赵空道:“孙使君、赵使君,此时非常时期,行事千万小心,适才所说,还望提醒另外一位孙使君。”
却见赵空微微一点头:“大师放心便是,空自有分寸。”
赵歧满意一点头,扫视了诸人一遍,微微颔首,便欲转身离去。只听身后那年少的孙原一声吩咐:
“元则兄,文雄兄,代我们送送大师。”
孙原快行两步到赵歧身侧,道:“大师,几日前说的那件事,您是否还要做下去?”
赵歧脸上瞬间失了三分血色,一时竟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