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邴原适才那番话便让他有些不解了。
许靖看着邴原道:“根矩,你久不来颍川,靖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能在豫州遇到你,颇让人觉得奇怪。”
“如此说来话长了。”邴原苦笑一声,摇头道:“本来,原和彦方兄已相约同往颍川藏书阁,一来看看老师,二来也是借着月旦评的机会想借出几部书来,三来便是想在中原寻找一下华佗大师的踪迹。”
“华佗大师?”许靖大为惊奇,“看来你那位好友的母亲当真病情紧急,竟能让你亲自来中原寻找华佗大师。”
华佗便是当今天下最具名望的医者,素有“神医”之美誉,只不过徒步行医,悬壶济世,行踪飘忽不定,是以只能在乡野寻找。
邴原点点头道:“原的那位朋友是为豪杰之士,事母至孝,素有名声于乡里,只不过因家中老母年纪渐长,宿疾难愈,不能远离。原便请好友刘政与他一同侍奉母亲,与彦方兄一同前往中原。”
荀攸点头道:“竟能得根矩先生如此称赞,想来又是一位罕见人物。不知其人名讳?”
邴原缓缓道:“友人……便是东莱太史慈,字子义。他自幼便武艺娴熟,与神兵山庄庄主楚天歌大师熟识,楚大师也曾授他武学过,是以算是楚大师半个弟子了。他那张箭无虚发的宝弓‘落月’也是出自楚大师的手笔。”
许荀二人闻言,不禁对那位太史子义起了向往之心,武者能得士心,这气度便是战国末时的荆轲与屠狗者了罢。更何况,乃是神兵山庄上上代庄主的半个弟子门生,可谓得天独厚。
“能得此人为友,邴先生亦豪气之士,攸佩服。”荀攸连连点头,以示尊崇。
王烈在旁笑道:“这也正是根矩能得士心之所在。”
猛见这北海名士心沉气定,挥袖长吟:
“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故自天子至于庶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
这一篇,正是《孝经》的《庶人篇》。邴原父母早丧,故而将太史慈的母亲当成自己母亲,以孝事之。“孝无始终”一句如今听来,直让人颇觉心酸。
众人皆非等闲,自是听得出邴原悲父母早逝、也听得出其中为太史慈之母觅得医者的喜悦之情。
袁涣闭目长叹道:“脱得大难,却能遇到如此高士,今日当真不枉。”
“脱得大难?”王烈看了一眼众人,“衣衫褴褛、身无长物,诸位可是遇了流民?”
“流民?”射援面显惊讶之色,这村落里的所有人,似乎都遇见了可怕的人潮。
荀攸跟在孙原身后,只见孙原牵着李怡萱的手,悄然紧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