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本天然,故而湖名即‘未名’。”
“依嘉浅见,不如取名‘问情’如何?”
邴原与王烈互视一眼,猛然发觉管宁与郭嘉无形中竟已打起了机锋。
孙原走到郭嘉身侧,俯身一望,正见湖边一抹白色身影,孤影窈窕。
管宁望着郭嘉,拱手见礼:“先生远来,尚未知道姓名。”
郭嘉还礼:“在下颍川郭嘉奉孝。”
“原来是颍川第一奇才,宁失敬了。”管宁微微一笑:“家师久言郭君放浪形骸,随性而为,宁如今方得一见,人生幸事。”
郭嘉亦是一笑:“令师陈公名震天下,嘉区区薄名,竟让陈公如此在意,倒颇有些出乎意料。”
“许久不见家师,不知他身体如何?”管宁看着他,“郭君从颍川来,可曾见过家师?”
郭嘉道:“月旦评之前曾与陈长文一谈,曾言及太丘公身子尚康健。”
管宁轻轻叹出一口气:“长文是家师亲孙,想来不会有错。”顿了顿,却是又微微低声道:“宁……许久不曾见过仲躬师了。”
郭嘉心中仿佛有什么被轻轻触动,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未说出口。
楼中悠然传来一阵芬芳,郭嘉猛一抬头,眉宇间一道喜色闪过:“好茶香!”
“奉孝先生好敏锐的嗅觉。”
一道天籁般的声音传来,李怡萱那绝美的容颜悄然浮现众人眼前:“这湖水配上明前龙井,想来别是一番风味。”
郭嘉苦笑一声:“姑娘这可是在说嘉是犬类?”顿了一顿,看见李怡萱与林紫夜二女手捧杯盏,款款而来,又道:“权当是为了这好茶,牺牲一二罢!”
管宁眼光从二女身上一眼扫过,微微低下眉宇:“有劳姑娘细心。”
“无妨。”李怡萱微微一笑,“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过妾身好茶,青羽与几位也是远来,权且解渴罢。”
邴原与王烈互视一眼,如此美人,世间恐怕也仅此一位了,孙原少年郡守,可谓福至心灵了。
又听见楼梯声响,正是典韦与太史慈一同上来了。邴原望着两人,前者一身筋肉盘结,如同铁铸一般;后者虽是瘦了些,却别有一番英气。
众人围坐,倒也不显得拥挤。管宁为东道主,自然由他沏茶,李怡萱与林紫夜二女坐在孙原身侧,只是周围都是男子,自然稍稍偏后。
管宁看了一眼林紫夜,低声道:“这位林姑娘似是怕冷,可要再添个火盆?”
“不必了。”林紫夜微微一笑,“天生的毛病,有青羽在便好许多了。”
“是么?”管宁眉头轻皱,他正要反问,却见对面坐着的郭嘉轻轻摇头,便收了话头。他已知道,郭嘉与他皆看出来,这位医道美人绝非天生的,而是后天成的体寒!
他不禁望向那位低眉轻啜的紫衣公子——这位孙青羽的身上,已弥漫着浓浓的迷雾。
太史慈却是一脸喜色,举起杯盏冲林紫夜纳头便拜:“太史慈多谢姑娘救得家母性命,如此大恩,不知如何报答……”
“且住!”
林紫夜俏生生地打断他的话,冷着一对俏眉道:“你三番四次谢我,有何用处?不是你母亲我也会救,在我眼中并无差别。”
太史慈身子僵硬,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举着杯盏甚是尴尬。
王烈起身,拉着太史慈一同坐下,笑道:“这等闲情雅致,说这些岂不是落了俗套?”
“这茶与寻常之茶极为不同。”
邴原饮了一杯,冲李怡萱问道:“敢问姑娘,这茶特别之处究竟如何?”
李怡萱笑颜舒展:“扬州吴郡与会稽郡交汇之处为钱塘水入海处,水流入海带来上流泥沙,沉积于吴山与宝石山两山之脚,渐渐成洲,这沙丘水潭之侧便有一眼天然水井,其畔更有野茶,其色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香色味形可谓四绝,青羽便取了个名字,唤作‘龙井’。”
“龙井……”邴原念叨了一句,“好名字。”
“明前……莫不是清明之前?”王烈盯着手中茶盏中几缕茶叶,问道,“这又是什么讲究?”
李怡萱道:“清明之前所采制茶叶,青绿透亮,叶片匀整而有光泽,炒制之后以滚水冲泡,芽叶舒展,鲜绿漂亮,味道清甜可口,入口柔和清香,可谓天然之意。”
邴原心生感叹,赞道:“果非凡品。这茶未经煮沸,以滚水冲泡,与寻常做法完全不同。”
李怡萱微笑不语,随手替孙原盛了一盏茶水。
茶水入口芬芳,香气袭人,一阵山野清风扑面而来,浑然天成。
管宁轻轻品尝这龙井茶,直觉唇齿间一股清气芬芳流转,回味无穷,便是整个人也精神一振。
林紫夜笑道:“寻常的茶,都是以采摘的茶叶入滚水煮制,再加入盐调味,茶叶的湿气与滚水相冲,味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