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幸事。堂堂蔡家未来的家主,此刻竟被拿捏至此,都尉好手段、好手段。”
赵空没有理他,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
大哥啊,你可得快些回来。
蔡瑁一路出了都尉府,站在门前,回身一望,却见头上“南阳都尉府”五个字高悬。
“公子。”
冷不防声音传来,他骤然转身,却见不远处家中老奴正冲自己行礼,匆忙迎上来:“蔡老,可是家中有事?”
当初离家之时,父亲蔡讽那一句“若是有事,蔡老自会寻你”,令他至今心有余悸。
“秉公子,家主交代,若是见了你,便请你速回家中。”
蔡瑁心头一震,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家里出事了?”
蔡老望着他惊讶神色,苍老的脸上却泛起笑意:“公子严重了,家主想出门一趟,请公子随行。”
“出门?”蔡瑁惊讶,“如今黄巾军乍起,城外不安全……”
他话到一半,突然愣住了——若是他都想得到,他的父亲,荆州举足轻重的人物,又岂会猜不到?
“我随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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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分南北,世家也分南北。
长江之南,天下其半,荆州位在其中,故而为四战之地,兵家必争。襄阳便是荆州水域最为关键之地,而蔡家,便是襄阳第一豪门。
蔡讽,当今蔡家之主,当朝光禄勋张温的小舅子,荆州名士黄承彦的岳父,南阳都尉府长史蔡瑁的父亲,更为重要的是,他是水镜山庄唯一的常客。
襄阳城郊,岘山之外,寒雨霏霏。
蔡瑁手执竹伞,恭恭敬敬地站在杂草丛中,身侧停着一辆马车。纵然有人经过,不认识这位蔡府大公子,也当认得这四匹骏马的马车非寻常人家所有。
能让蔡瑁如此恭敬地站在草地里,唯有蔡讽。
三岘之内,重峦叠嶂,烟雨迷蒙深处,不知名地所在,正有一座楼阁,二楼临窗,两位弈者。
窗外雨为帘,檐下吐轻烟,弈者不语,直到盘中一子错落,方才决了胜负。
年老者弃子入篓,连连摇头:“与你下棋最累,不下了、不下了,说什么也不下了。”
对面那人不过三十上下年纪,手里捏着一枚黑子,肆意把玩,笑道:“公嘲兄,你每次来都是如此说,次次却都是你要下,只怕下次你仍是要下。”
“你是年轻气盛,也不知道让让老夫这把老骨头。”
老者正是蔡讽,对面那位便是失踪已久而令赵岐遍寻不见的水镜先生司马徽。
司马徽笑道:“弈棋之道重在心清,执着于胜负便看重了棋子,求胜之心过矣。”
蔡讽摇摇头,指着棋盘道:“壮士断腕,当弃则弃,如何是看重棋子?”
司马徽亦是摇摇头:“壮士断腕当知腕之重,不愿舍而舍之,岂非看重?拘于象而欲得其真,岂非落在下乘?”
身侧小火炉上正煮着茶,此时正好水开,司马徽丢了手中棋子,伸手拿起茶壶,在彼此茶盏中添了茶,一时间热气蒸腾,旁边香炉中烟雾缭绕,宛如仙境。
蔡讽苦笑,感慨道:“你这个人,就是爱说教,不与你说、不与你说。”转头望向窗外,只见远山叠嶂,烟雨蒙蒙,正是山中美景,不禁叹道:“你倒是会享受,这等日子,老夫求之不得啊!”
“我看你是放不下。”司马徽手托茶盏,笑意盎然,“不是说德珪已然出仕了么?你也当放下了,我在此处为你开一处田舍,岂不美哉?”
“瑁儿虽是欠缺些火候,掌家也非不可,只不过家姊那里尚需担待。”老者直了直腰背,长长叹出一口气,“老夫还要撑一撑,南阳新来的两个声威虽不大,可老夫我却看得出都非池中之物,瑁儿稳不稳得住尚待另说,需为他留一留后路。”话音落了,瞧见司马徽低眉顺目模样,也不知怎么,又补了一句:
“说老夫放不下,这些年你又可曾放下?”
茶盏已到嘴边,那手,却生生顿住了。
一时寂静,蔡讽自知失言,只得自顾自地饮茶,一盏茶将尽,方才觉得眼前之人动了一动,幽幽说道:“你我不是曾约,不再提及此事么?”
蔡讽连连摆手道:“老夫失言、失言。”
“罢了……”司马徽长舒一口气,放了茶盏,道:“你适才说南阳的两个,可是指南阳太守孙宇和南阳都尉赵空?”
乐见司马徽转移话题,蔡讽点头道:“自然。”
“他两个在荆州倒甚是低调。”司马徽收拾棋子,随手丢了一颗白棋子在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