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解。到了大汉开国,丞相萧何收录天下群书,儒学经典便又为之兴盛。孝武皇帝时期,一代鸿儒董仲舒更是横空出世,定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局面,他本以治《春秋》闻名,故后来有“春秋决狱”之说。此后大汉三百年皆以儒经治国,儒生以习经为业,儒经注解疏说便更为兴盛。
不过,起初教授经学的人便不多,往往有成百上千人习一人之学,遂产生了“师法”“家法”之说。门生子弟需遵从长辈或老师的学问,不得更改,所以颇有些固执腐朽的问题。光武皇帝自己便是儒生,又以门阀世家为助力立国,这家法之症尤为严重。不过经学三百年来,倒有不少真正的大儒鸿儒见到了问题所在,便默许门生弟子可以学习多家学说,虽然解不了根本问题,倒也灵活了许多。
只不过孙原这时要郁闷了许多,他对太学了解不多,只知道太学中设有十三博士,眼前这太学诸生几乎都是这十三位博士的弟子,说错了话恐怕是要得罪不少人了。
“陛下当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
眼看着对面领头的一位先生,头戴两梁进贤冠,衣深衣袍服,必然是太学祭酒马日磾亲自到了。马日磾是关中马家的家主,祖上便是开国名将马援,马日磾的父亲便是一代名儒马融,门生弟子无数,是与关中杨家并驾齐驱的门阀世家。马日磾身为太学祭酒,虽然秩俸六百石,却因地位特殊,能享两千石的礼仪。孙原虽是实打实的两千石太守,也说不得要和马日磾互相行礼了。
“新任魏郡太守孙原,见过祭酒。”
孙原年轻,自然要先行行礼,今日又是奉旨而来,自然做足了礼数。
马日磾看看眼前这个少年,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心道:“这便是陛下看中的人物,年纪未免太小了些。”
不过孙原礼数已到,他身为太学祭酒自然不能失礼,同样一礼深深拜了下去。
马日磾何等身份,在太学中除了几位天下所重的博士便是最尊贵的人物,如今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互相见礼,登时如大石投湖惊起千万波澜。
“这人是谁,居然让祭酒给他行礼?”
“就是,看着年纪比我们都小上几岁,居然这般隆重,难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皇亲国戚?”
数千之众,一片熙攘,却也有几个字语铿锵的传到孙原耳中。他抬头看了看四处或鄙视、或羡慕、或怒视的目光,自己理了理衣袖,便安然受了这一礼。
如此作为自然更是炸开了锅,甚至有学生伸出手来指着孙原破口大骂,虽然不是什么脏话,但也颇让人觉得难受。不过也自然有人能看出孙原和马日磾互相行礼,是两千石大吏的规矩,自然不敢插话,规规矩矩站着,等着那些强出风头的被祭酒责备。
马日磾没有理会那些七嘴八舌的学生,倒是上下打量起孙原来,委实看不出这少年与太学诸生有什么差别,除了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点。
“难怪他们不满,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们尚未取字。”
马日磾看不出什么,却一直带着笑容:“你已是两千石的朝廷柱石,而他们进了太学还未取一个四百石的议郎,你可知这天壤之别,能引出无数的嫉妒怨恨?”
冷不防马日磾打了机锋,孙原颇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听马日磾口中皆是“你”称呼,全无官场规矩,也不知是他不喜欢这些俗礼还是受了天子指派要和自己拉扯关系,便笑了笑道:“这些眼光早已见多了,若是区区这等都过不了,岂敢任一方太守。”
“不错。”马日磾点头,却看不出他脸上到底是赞许还是讽刺。
“随我来吧。”
马日磾伸手示意,身后浩荡的的太学生立刻分开,亮出一条宽敞的通道,马日磾便携了孙原的手,两人并肩而入太学。
孙原眉头大皱,他倒是一贯懒得理这些俗礼,身边又是心然、林紫夜两位绝代美人,没少做些光天化日拉手的事情,唯独此时携手的却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身后便觉得阵阵发凉,便道:“祭酒如此示好,倒让原一时难以适应了……”
“有什么不好适应的?”
话音未落便被马日磾抢了话头,孙原颇有些窘迫,便听马日磾道:“陛下这两个月来颇有些不同了,处理政务竟有些勤快。然后便拜了两位新太守一位都尉,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少年。这消息一出,满朝大臣都觉得,陛下这是要力图大治了。”
孙原哭笑不得:“所以这两道任命才如此轻易是么?”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天子如此轻而易举地拿到了两道太守任命,原因竟是如此。
“不然如何?”马日磾看了他一眼,颇让孙原有些想翻个白眼回去的冲动,“两千石,一次三位,南北重郡,你真当随便便能捡到?”
“祭酒说笑了。”孙原也不知道脸上是否挂着笑容,就算挂着,此时也该是僵硬地不成样子了。
“本以为是个纨绔子弟,不过……”马日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