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人来了,数十骑每一人都是高手,太史慈横眉冷眼,抬手便是一箭。身边一众寒月护卫登时箭如雨下。
强劲的剑雨瞬息而至,鲜卑一众高手瞬间散开,无一例外避过了长箭,坐骑却纷纷中箭——无人能认为仅凭寒月护卫的射技便能阻拦鲜卑高手,射人先射马,让其不能迅速靠近孙原。
只不过,有一人一骑,迎箭而来,竟然有如神助,强如太史慈的劲箭,竟然也被其强大气场弹开。
管宁望着一众高手不断逼近,手已抚上转魄琴。
二十丈!
“叮——”
一声锐利琴音,无形音障凭空出现,鲜卑一众高手登时落入音域之内,身形仿佛被时空停滞,五十支箭矢破空而来,竟有三四箭正中目标。
太史慈心中一喜,却见最后那一人一骑凭空消失了。
清风过眼,一道清俊身形出现在断崖边。
他身法超然,这一现,便出现在孙原身后五丈之内。
“嗖嗖嗖”
三支寒月箭瞬间飙射而至,那人微微侧身,两道银光擦着额前、腿前闪过,径直从孙原头上、脚边远远飞去。
中间那支,在一对手指间犹自颤抖。
太史慈已然凝眉,落月弓上两支箭已然引弓待发。
“北境第一弓手,太史子义……”
“果然……名不虚传。”
那人一身打扮,非胡非汉,头戴高冠,一身胡服,左手负剑于身后,右手双指间,正是那支寒月箭。
“阁下好深的修为。”
孙原的声音传到身后,心然推着轮椅转过身,正看见那人松开双指,那支寒月悄然落地。
“曾以为这一身修为,能与中原剑道最高者比较,却想不到……堂堂龙公子,竟成了废人。”
那人话虽轻佻,脸上却无半分蔑视。
“慕容风游学大汉国的山川江湖,纵览中原武学,原以为世间所谓高手只有张角才配称得上,未曾料到中原武学竟如此能人辈出。”
太史慈冷哼一声,怒道:“知我中原底蕴,竟还敢攻我疆土?既然找死,便横尸出长城!”
慕容风微微侧脸,轻笑一声:“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望了望远处抚琴的白衣,笑道:“或许,今日草原上唯有白衣隐鹤管幼安配称为高手罢?”
远处,《广陵散》琴音未绝,四面八方的鲜卑高手无一人能进入琴音屏障之内,管宁仿佛听见了崖上的谈话,琴音一转,骤显苍凉。
“那是……?”
慕容风愣住,他长居中原,自以为熟悉中原诸般文化,此刻管宁所奏,竟是未曾听闻。
对面孙原微微颌首道:“此乃乐府歌谣《战城南》,乃我大汉军乐之一。”
“倒是在下见识浅了。”
慕容风微微摇头,盯着孙原道:“一年之前,孙公子尤是武林中‘绝代双骄’之一,而今修为尽丧,却敢如此自负,区区五十人便敢在此观战,不怕在下将你杀了?”
“杀我?”
孙原微微讶异,他自以为布置周全,有心然、管宁在侧,还有太史慈这世间一等一的神箭手,他实在不知慕容风到底实力如何,竟能如此蔑视。
心然望了望尤自苦战的五十名寒月护卫,冲太史慈道:“且去罢,此处交我。”
太史慈并未立刻抽身,而是望向了孙原,后者微微点头,随即撤弓飞下山崖,五十名寒月护卫虽然精锐,犹非鲜卑高手的对手,若无他在场,只怕死伤非轻。
慕容风目光扫过心然、董真二女,道:“原以为公子建宇享风流之名,却不知道公子青羽竟还随军带着女眷,不怕数万将士心寒么?”
孙原缩了缩脖子,寒风冷烈,他如今身体更不堪重负,面对慕容风咄咄逼人,他只是笑笑:“我已一介废人,长驱跋涉深入鲜卑腹地,这副身体若无照顾,怕是早已死在道上了。”
慕容风眉目凝聚,望着心然和董真,他着实看不出来二女身怀武功,以他目下修为,早已未将女子看在眼中。
“你不怕死吗?”
孙原点点头:“我怕,也曾不怕过,今时今日,怕了。”
他声音虽轻,却不由得有些颤抖。
“怕死,还来我鲜卑圣地?”
鲜卑圣地——身后不到二十里,即是弹汉山鲜卑王庭所在。
孙原又点点头,眉宇黯然:“鲜卑杀我大汉太傅刘公,此仇,我报。”
“刘公之死,是草原憾事。”
慕容风听到刘虞名字,眼睛也微微眯起:“草原多少部落受过刘公恩惠,于我而言,刘公是大汉国第一位好人,有他在,北境五族可无烽烟。”
“可他是鲜卑族的敌人,他在,乌桓、扶余、丁零、鲜卑、匈奴必然不会联合。”
“和连必杀他。”
和连?联合?
孙原眼神骤然一清,鲜卑与中原很久未曾爆发如此大的战事,极其反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