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活捉了一名拓跋部的王子,直接押进了中军大帐。
看着跪在面前的拓跋绪,韩遂没有招降的心思,只是问了问草原上现在还有多少人口,然后就挥了挥手:“推出去,杀了。”
一旁的人无人敢言语。拓跋绪听不懂汉话,却知道他挥手的意思,梁兴没有给他叫嚷的机会,一手掐住他的脖子,跟两名卫士拖出帐外,一刀枭首。
一旁的去卑看看他,笑着说:“不远千里,劳师动众,却不受降,韩先生谋算,真令人看不懂。”
韩遂看着这位匈奴部位高权重的右谷蠡王,笑容深邃,答道:“韩某,是来为大汉平叛的,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倒是鲜卑部在这一战里流尽了血,从此草原便是匈奴部的草场,右谷蠡王功勋卓着,将来必是下任单于的有力人选。”
去卑眯起眼睛,不再说话。
匈奴自归附大汉国以来,但凡动刀兵者无一不身首异处,他出兵是得了匈奴单于和护匈奴中郎将的首肯,他才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韩遂这一句话,显然是愿意帮助他成为下一任匈奴单于。令去卑惊讶的,是这位长居西北边陲的士人,是如何知道匈奴内部诸事的?
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梁兴走进大帐,冲韩遂道:“韩公,孙原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请韩公和匈奴首领一同会面。”
韩遂点头:“右谷蠡王,还请一同去罢。去见一见这位名震东北的公子青羽。”
虎贲营大帐里,三柄铩架在王当脖子上,却还拦不住这头蛮牛的冲撞,他的嘴里一直发出嘶哑的吼声:
“郭奉孝!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赵云拦着典韦和许褚,两人刀戟在手,死死盯着王当。
在虎贲营门口闹事的人,上一个是小黄门左丰,当场就被剁了。
大帐掀开一角,正是杨凤。
杨凤看了一眼王当,双眼满是血丝,淡淡说了一句:“把王疯子关起来,长长记性。子龙你进来。”
杨凤发话,王当还是没有停下嘶喊:“老凤!大帅死了!大帅死了!你良心呢……”
话音没有落下,许褚一只大手死死掐住王当的喉咙,一把拖走。
赵云叹了一口气,进了大帐。
大帐里没有主位,孙原的轮椅对面是刘和,孙宇和郭嘉站在孙原边上,关靖和鲜于辅坐在刘和身后。
空气中有一丝微妙的感觉。
赵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和公孙瓒、张燕、杨凤、张鼎并肩站在一起。
弹汗山之战所有两千石统帅全部到场。
孙原裹着厚厚的紫狐大氅,伸出双手向着火盆,大帐里寂静地出奇。
很久很久,孙原才出了声:“伯盛,你还记得当初从邙山出来的时候,我还提得动剑罢。”
张鼎眼角一跳,躬身道:“那时公子剑技惊人,情形犹在眼前。”
“可是而今我已成了废人。”
孙原苦笑了一声,看着自己这双手:“原以为不必再杀人,却不料不用手杀人,也是杀人。”
张鼎心中一颤,不敢再答话。
大帐之中的微妙情形,实在有些可怕。
孙宇伸手按在孙原肩上:“有些事,不得不为。依目下的情形,奉孝的法子已是上上之策。”
刘和和赵云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郭嘉。
郭嘉面不改色,只是淡淡道:“有些话不必说得如此明白。”
“是么。”
孙原的声音突然有些冰冷,令在场众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局,你从刘公牺牲时,就已经开始布了罢?”
郭嘉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你心太软,幼安又不会插手北境军政,嘉不得不深谋远虑一些。你布局和我布局,本就无甚区别。”
刘和的声音从旁传来,声音仍是冰冷:“郭奉孝,说清楚。”
“与令尊无关。”郭嘉依然平静,甚至都没有去看刘和,“嘉不过是接到消息时,才知道北境要乱了罢了。”
孙原望着眼前的火盆,张了张手:“平乱,不必如此霸道。”
“平乱须除根!”郭嘉声转凌厉,“你若早些出手,不为了那个李怡萱远走西北,北境这个烂摊子何须我扛?”
刘和终是忍不住这等哑谜,声音陡然提高:“你们说清楚了!”
刘和根本不能想象,远征草原三千里的这一路上,郭嘉和孙原竟然还各有心思?甚至与他父亲刘虞有关!
“鲜卑诸部蠢蠢欲动已久,辽东三部乌丸和长城内的南匈奴更是肘腋之患。趁着黄巾军祸乱中原之际,鲜卑南下已是定局,幽州被黄巾军席卷一空,没有任何兵力留给刘公平乱。”
刘和点头:“这是陛下命令家父火速回到幽州的原因。”——这一点谁都知道,天子调刘虞回帝都正是因为刘虞御北有方,能当重任,而不得不再派刘虞回幽州,也是因为刘虞在北境各部威望显赫,除了他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