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些年曾经在各地出现了骚扰一方的山贼，其中有十个异常强悍，朝廷派军队征剿，屡屡被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高俅出了主意派人去招安，许以高官厚禄。于是这十个匪首便摇身一变，成了十个节度使，将以前手下的贼兵编入厢军，各带兵一万，分别戍卫在十个紧要的州府，一旦戍卫的区域出现匪寇，便由节度使出兵征剿，这也是个以贼制贼的办法，到底是不是个好办法，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这十个节度使就包括驻守在许州颍昌府的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驻守在襄州盖天军的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驻守在真定府的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等等。

由于十节度使都是因为高俅才受了招安，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了前呼后拥的地位，因此视高俅有知遇之恩，加上节度使辖下的厢军又隶属于殿帅府，所以十节度使被视为是高俅的嫡系部队。

十节度使的厢军与各州府的地方厢军不相统属，职能由有所重叠，所以矛盾摩擦不断。但是十节度使与大名府官军素无嫌隙瓜葛，为何会突然袭击，蔡夫人猜测这其中必有隐情。

搞不好与这次蔡京要梁世杰建立大名府到华州的军事走廊有关，因为此举直接动了高俅在泽州制铁坊的相关产业利益。

从真定府调来张开的兵、从襄州调来李从吉的兵也不是不可能，客兵不容易留下痕迹，死了也难以查出身份，但是这些令牌是不是源于对手的疏忽呢？但是联想的与高俅利益的联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蔡夫人可以这样想，李成可不敢乱说话，妄议朝廷大臣是要杀头的。

“属下认为，此事必有深谋，还需详查才是。”李成说话汤水不漏。

“遭遇这些事，你手下的士兵死了大半，你说说看，下一步怎么办？”蔡夫人道。

“属下认为，不宜继续前行，不如转向朝南，前往卫州休整一下，另外派人回北京大名府，禀报中书大人多派援兵，沿途让州府军护送出界，比较稳妥。”李成道。

“也只有这样了，启程吧。”蔡夫人道。

“是。”李成应声道，然后下令整队，准备出发。

“张清，到我车上来说话。”蔡夫人对车旁的张清说道，张清是只有十四岁的一个孩子，她也不怕被别人说闲话。

李成整肃队伍，马步军各剩下一百人左右，惨不忍睹。他派了一个马军军使带上两个随从快马回北京大名府，向梁中书报信，又派另一个军使带两个随从前往卫州，知会州府衙门准备迎接。

……

朱武、邓飞、杨林、陈达、李忠、邹渊、石勇七兄弟回到相州城外村里，用银子遣散了招募来的农夫闲汉，大部分用来抚恤死伤，算下来所剩无几。

任务完成了，朱武并没有看到闻焕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效果，把大名府官军的马步军两个营打残了又有什么作用。难道这样就能动摇蔡京和高俅的利益？

慢着，谁说蔡京和高俅的利益是一致的？

朱武开始对闻焕章的布局有了线索和眉目。

他从李成误解邓飞是李从吉的属下，从而误以为是李从吉派兵袭击大名府官军当中找到灵感。如果闻焕章可以让蔡京误会是高俅在阻挠他的计划，让两个奸贼之间产生裂痕，那么一切就完美了。

但是闻焕章如何能做到呢？那些明显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和山贼骑兵又是谁？闻焕章只是一个泽州主簿，就算是殿前太尉宿元景，如何能调动正规军？

朱武心头有太多未解之谜，也许只有当面见到闻焕章才能问清楚。

“朱武兄弟，下一步你有何打算？”朱武的思绪被杨林的话打断。

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杨林哥哥跟闻先生有没有约定，任务完成后怎样安排？”朱武反问道。

“相州彰德府肯定待不下去，官府衙门一定会调查这两起袭击事件，这么多人参与，早晚会查出来。闻先生答应给一万贯钱，够我们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逍遥快活。”

李忠接口道：“那就是每人可以分到一千一百两银子，好大一笔钱哪。”

朱武道：“我们也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

众人神情黯然，他们都知道，朱武说得对，七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两起袭击的七个主谋，被一网打尽的几率太高，不如各自拿了银子逃生。

“我先说，”朱武道，“来之前我和李忠哥哥曾答应陈州官府里的人，替他办件事，我想应该践行承诺。”

“你不怕被官府抓去？”杨林道。

“相隔接近千里，消息都未必能传到，哪里就那么容易被抓。”朱武笑道。

“我跟朱武哥哥去。”陈达道。

这两日陈达跟朱武朝夕相处，几乎形影不离，相互间感情深厚，竟似超过了朱武与李忠两个月的兄弟情谊。

李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