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这个份上,朱武也没辙了,只能挥舞双刀硬抗,幸亏石逊、桑英、陈达分别顶住沈安、卢元、石敬的锋芒,朱武和曹洪才能勉强在以步军为主的贼兵中自保。
但是不久,朱武就发现了事有蹊跷,对手三员大将在对战中并未使尽全力。
朱武留心观察,终于瞧出一些端倪。
贼将中除了安士荣的武艺确实高出一筹,其余的沈安、卢元、王吉、石敬四人的实力,与“泽州五虎”中的赫仁、曹洪、石逊、桑英都在伯仲之间,在朱武的兄弟中,与“锦豹子”杨林、“铁笛仙”马麟相仿佛,比“矮脚虎”王英、“跳涧虎”陈达、“打虎将”李忠略高。
现在曹洪受伤后实力受损严重,石逊、桑英一直战斗到现在,体力损耗巨大,与陆续参战的沈安、卢元、石敬相比又弱了一些。如果对方全力攻击,己方完全抵挡不住,中枪落马的几率极大。
但是现在看来对手只是在消耗泽州众人的体力,并没有痛下杀手,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对方并不想伤害他们,只想捉活的。
不管对手是怎么想的,有破绽就可以利用。看出这一层,朱武心中有了主意,立刻指挥众人,道:“陈达、曹洪跟着我突围,石逊、桑英殿后保护,不要纠缠,只管往城门方向跑,我等性命无忧。”
听了朱武的话,其余众人十分诧异,不知他哪来的自信,不过当前的局势让他们来不及细想,更来不及询问。当下按照朱武的指挥,陈达在前开路,曹洪、朱武紧随其后,石逊不放心曹洪伤势,跟在他后面护持,桑英拖在最后面,不顾背后危险,全力向北边的泽州城冲去。
朱武的战术十分对头,对手投鼠忌器,出手有顾虑,攻击力大打折扣。不多时,泽州众人就把步战的贼兵甩脱老远,只有沈安、卢元、石敬和几十骑贼兵仍然紧紧追赶,时不时首尾相接,用兵器威胁他们的马匹。
贼寇追的太紧,危险仍未解除,一旦被贼寇伤了马匹,众人就会被活捉。拖在最后的桑英见此情形,为了防止全部被擒,一咬牙勒住马缰,回身截住追来的贼寇。
贼寇猝不及防,冲在前头的沈安、卢元眼看就要撞上桑英的马,二人反应神速,一拨马头,两匹马箭一般从左右跟桑英的马擦身而过,斜斜的奔出几十丈,才收住脚步。
跟在其后的石敬慌忙勒住马缰,一个急停,其他贼兵骑手就没有这么好的骑术,前后撞在一起,一部分落马,另一部分纷纷降速躲闪。
这么一阵儿兵荒马乱,朱武、陈达、曹洪、石逊去的远了,桑英则陷入重围,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贼寇擒获。
沈安、卢元、石敬见已无法追上泽州其他众人,便捆绑了桑英,押回山寨,听从寨主安士荣发落。
这一战,太行山南寨全歼泽州禁军正南军,活捉军正于玉麟、指挥使桑英,可算是大获全胜,从此威震泽州,安士荣的名字无人不知。
朱武等人奔出老远,没见到桑英,才知桑英只身犯险,救了众人,自己却被山贼抓获,都唏嘘不已。
进得城内,曹洪不顾有伤在身,带着石逊直奔泽州衙门,向知府请罪。朱武、陈达只是平民百姓,又与相州打劫大名府官军的案子有关,不愿与衙门扯上联系,便回到客栈等候消息。
前后算起来,朱武、陈达在泽州待了五个月,现在已是初冬时节,泽州地处北方,陈达是相州人,还能适应,朱武是南方濠州人,尽管长得人高马大,也稍觉寒冷,便在集市上买了件鹿皮坎肩,然后跟陈达一起去泽州府衙对面的酒馆,切二斤熟牛肉,烫一瓶酒驱寒。
府衙对面的这家酒馆,消息最是灵通,因此不分淡旺季,总是生意兴隆。休闲时节来这里沽一壶酒,八卦一下村野流言、坊间传闻,逐渐成为泽州人的日常娱乐方式。
朱武、陈达连续三日来此打听消息,从酒客闲言碎语中,逐渐拼凑出整件事情的脉络。
原来,太行山脉里的贼寇有两大巢穴,南寨在泽州附近的太行山里,南寨寨主安士荣,手下四员猛将沈安、卢元、王吉、石敬,北寨在潞州附近的太行山里,北寨寨主褚亨,手下四员猛将方顺、秦升、莫真、盛本。专门与泽州、潞州官府为敌,通过抢劫官队运送的武器、铠甲,商队运送的货物、钱财,日益壮大山贼队伍,其装备和战斗力不亚于驻守在泽州和潞州的禁军、厢军。
上党太原节度使、“四足蛇”徐京的部队跟太行山北寨褚亨的队伍交过手,没讨到便宜,可见太行山贼战斗力之凶悍。
南寨安士荣的贼兵经常小股出没,袭击泽州商队,从没暴露过真正实力,因此于玉麟做出了错误判断,以为凭麾下正南军五个营的兵力可以一举剿灭贼兵,不料正中安士荣下怀,反而设下计谋,泽州最精锐的禁军正南军,大部分被歼灭,小部分投降了贼寇,使贼寇的实力得到增强。
安士荣为何要活捉“泽州五虎”,朱武的判断是,太行山贼不同于寻常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