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衮的武艺由三部分组成,最强的部分是中程攻击,就是插在团牌上的二十四根纯铁标枪,若论中程穿透型攻击,天下无出其右;中间部分是金精獬豸团牌,天下兵器最强防御,狼牙棒、宣花斧等破甲类重兵器都奈何不得,几乎能防住任何方式的攻击;最弱的才是宝剑这种近战单手武器,他等于拿自己最弱的一环挑战对手的强项。自负之心昭然若揭。
马麟被他一激,取了双刀跳入院中——在马上他的主战兵器是大滚刀,步战习惯用双刀——也不客套,双刀一前一后,直取李衮。
李衮见他来得凶猛,凝神迎战,单手剑左遮又拦,防住马麟的逼人攻势。
马麟突然停手,道:“我这样即便是赢了你也没甚么意思,拿起你的团牌罢。”他看出李衮的武艺特点并不在宝剑上,重点是团牌和上面的标枪,不愿占他便宜。
李衮哈哈大笑,弃剑道:“马麟真是个信人,我服了,不打也罢。”
二人重归于好,携手回到堂上,众人皆大欢喜。
陈达也看出马麟武艺在自己之上,熄灭了心中挑战之意。如此看来,欧鹏武艺更是了得,心下好生佩服。
筵宴已经摆好,欧鹏、蒋敬招呼众人入席,蒋敬突然一拍脑袋,道:“看见朱武、陈达,只顾着欢喜,忘了还有两个故人。”便吩咐身边喽啰几句,喽啰飞也似的去了。
朱武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不觉愣了半晌。
只见从外面走进两个人,正是柳大郎和庞夫人。
柳大郎见到朱武,一激动,说不出话来,庞夫人看着朱武盈盈一笑,只注视着他,也不言语。
还是朱武先道:“你们一向可好?”
柳大郎突然满面通红,不自觉瞥了庞夫人一眼。
朱武何等心灵机巧,“驭心术”不是白学的,一看就明白了,一股酸意转瞬即逝,哈哈笑道:“今日重逢,值得浮一大白。”将一段尴尬轻轻带过。
众人不了解其中奥妙,不以为意,只有蒋敬心中明白,暗暗佩服朱武真男子,拿得起放得下,如果是装出来的,这份气度修养却也常人难及。
原来柳大郎、庞夫人被陕州牢城营的新任管营张斌赶出府北街市的“濠州客栈”后,无所依靠,只得千辛万苦去到陈州投奔蒋敬。开始时柳大郎是为了朱武而善待庞夫人,照顾周到,怎奈天长日久,柳大郎的温润细腻,庞夫人的风韵魅力,深深地相互吸引,不知不觉产生情愫,加上许久没有朱武的消息,二人终于走到一起。
男女情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讲,朱武心念一转就想通了,心下释然,在宴席上谈笑自若。柳大郎见他性情豁达,没有责怪之意,一颗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心中对朱武充满感激和异样的情感。
在黄门山上住了两日,朱武等人便要下山继续赶路,去往婺州金华山。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柳大郎、庞夫人悉数下山相送。
听马麟说过李俊也许在庐州,黄门山距离庐州不远,朱武便嘱托马麟留心打听,以便异日相见。马麟应诺。
辞别黄门山四杰等人,朱武四人取道庐州,城里人纷纷都道刘光世折损兵马,输给了黄门山贼寇,似这等货色,又怎是方腊的对手。朱武等人听了,只是冷笑。
于路又走了两日,黄昏来到一个地方,叫做无为军,朱武道:“天色将晚,前边怕是没有宿头,今夜就住在这个城里。”
四人进了城,四处寻找客店,突然陈达道:“哥哥你看那人像谁。”
顺着陈达手指的方向,朱武见到前面一人宽阔的背影,却不是“病大虫”薛永?
陈达走上前从后去拍薛永肩膀,薛永条件反射似的肩头一沉,头也不回,一只手抓住陈达的手,另一只手向后托住陈达的腰,向前就是一记过顶背摔。陈达猝不及防遭偷袭,身子已经凌空飞起,半空中腰腹一扭,打了个旋子,稳稳落在地上。
二人这一攻一防端的是好看,周围人纷纷喝彩。
薛永正要跟上一拳,看是陈达,惊喜的把拳收起,道:“怎么是你?”
陈达怒道:“你以为是谁,看都不看就动手,若不是我会两下子,早就被你摔死了。”
朱武、李衮、杨春跟上来,薛永看见朱武,一把抱住,道:“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们,可把我想死了。”
朱武看出问题,道:“你反应这么敏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薛永瞧瞧四周,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说完,带着朱武等人走街串巷,不多时,来到一个人家中。
只见开门的人黑瘦轻捷,把薛永、朱武等人让进去,看看后边没有尾随盯梢的,才关上门。
陈达问道:“兄弟,这位壮士是谁?”
薛永答道:“这人姓侯,名健,祖居洪都人氏,做得第一手裁缝,端的是飞针走线。我自陕州打伤张斌逃走后,辗转了许多地方,后来来到这无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