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几天都是抓骑术训练的时候,他在这方面并不占什么优势。或许他不太能喝上这坛酒了。
第二日。乐正绫从床上起身,感到自己的背伤好了很多,不过今天还是不能参加正常的训练。天依、祁晋师作为什副,带着十六个单元又出到营外的昆明湖边练习马术去了。在她养病的这两日,似乎一开始畏畏缩缩、在马上不敢轻易动弹的恋人,马术反倒进展了起来。或许她这么稳扎稳打地练,最后的效果也还是稳定一些。
乐正绫走到床下,欲穿上那双厚底骑兵鞮,但是一弯腰,背上的伤口似乎又要撕裂开来。她只能请一位家奴营中的姐姐帮自己穿上靴子,将米色的马裤裤脚塞到靴口里面。
“乐正姑娘今天是要出门么?”
“嗯,不然这身子都快烂在床上了。”乐正绫点头道,“而且,我有些事情想同司马使君交待。”
“什么事情?”
“关于马的。”
那名家奴遂扶着她出了门,目送她消失在下雪的院子外面。乐正绫一边哈着寒气,一边搓着手,在上林苑大营的主路上走着。上一次下雪时,自己和祁叔还作为一个逃亡洛阳的游侠,穿着一件单衣,在洛阳的街头挨冻,随时坐着冻成一根冰棍的准备;但是幸好命运还没有抛弃自己,让她在赵府避寒的时候遇到了在里面做先生的天依,两个人一直挣扎着走到了现在。
现在这个场合,虽然没有天依说的,在府中安逸,但是自己和对方的才能都可以得到尽可能的发挥,自己也确实在改造社会、改造生活。她是特别喜欢当下的这份工作,尤其是和前半年的生活做了充分的比对之后。
她挺直着背,在雪地上一踩一个脚印,来到赵司马的幕下。
卫兵仍然横置着戟——虽然这半月下来,卫兵对她的身份和样貌体态都已经熟悉了,但是他仍然需要做日常的程序。
“通书什什正,乐正绫。”她向士兵答道,“今天你这戟头擦得挺新的!”
“对。毕竟月曜日了。”士兵一边笑着收回戟,一边说,“我擦的手艺不错吧。”
“挺好,我回头也该让我那群小伙子磨磨他们的刀。我看这么多天不用,兴许都钝了。”
“对了,何事?”一阵寒暄过后,卫兵差点忘了盘问的最后一道流程。
“想向司马汇报一下马政。”
“马政?也不归你管呀。”
“想做点补充,建个言。”
卫兵旋放她进了军帐——很奇怪,虽然已经有了瓦屋,但是赵破奴司马似乎还是喜欢每日起居在帐篷中。或许这是他塞上生活的一个遗留。
“言马政?”赵破奴揉揉通红的眼睛——似乎他一直到刚才还在休息。看来他昨日和军尉们喝得有点多。
“其实不是马政,准确来说算是马事。”乐正绫道。
“什么事?”
“我们上马,一般在马的左侧都有登子。”乐正绫向司马说,“我在想,能不能找匠人,给马的右侧也装一个登子。”
“什么意思?”赵破奴皱眉道,“这样两边都可以上下马了?我告诉你,不行的。你这昨天不刚被摔过么?”
“是。”乐正绫点头,“可是两边都装上登子,就不是上马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问题?”
“凭恃的问题。”乐正绫说,“我们知道,步兵在地上作战,两只脚凭恃的是地面,所以稳定。那么骑兵,从前往古的时候,没有这个上马的单马镫,首先上马就很吃力,其次在马上,只能紧紧夹着马肚子,这样极不方便。”
“嗯。”赵破奴司马点头,“所以圣贤发明了马登子,让人能够登马。”
“但是,如果只有在一边装马镫,骑手在马上还是不容易有完全的凭恃——因为他还有右腿悬在空中。”
“不是有马鞍么。”
“马鞍不能代替腿脚的这个给人凭恃的功能。”乐正绫尽量比划着说,“如果骑手的两侧都有马镫,那么他的双脚就可以放在马镫上,就可以做到和步兵一样,足底有凭恃。司马如果有闲余的话,可以在您的马上先多设置一个右侧的登子,然后您骑着试一试。”
“是这样的么?”赵破奴挠了挠脑袋,“你提出的这个有点意思,我会考虑考虑。”
“不要小看这另一边的马镫。它虽然只是把马左侧的登子放到了右侧,但是它标志着骑手的身脚由无凭恃转化为了有凭恃。这样骑士在马上,也能像地上那样步战了,而且也无需夹紧马腹了。”
“嗯……”赵破奴捻着胡须,“听着有道理。”
“司马打算什么时候试?”乐正绫问他,“这对骑手的骑乘能力有显著的提升,而且降低了训练一个骑士的难度。我非常希望它能够向营中推广。”
赵破奴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
“我今天叫工匠试一试。你的背部还没好,先回去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