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但是县里似乎近期对草原上的物事不太有进购的意图,而更想通过日常流转的商旅来购得相关的货物。他们现在焦头烂额的。都匈的两个哥哥也责怨他在县里做不好事。”
“如果真的有这件事的话,我会托传令兵,向县令言这件事。”乐正绫想了一会儿,“我们可以将我们在这里花费的材料换成一次苏卜部和陈仓县互易,陈仓县进购牲畜毛皮,苏卜部进购食盐解决问题的机会,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那我们在这边的景况、和部落的关系就会轻松很多。我傍晚也会和眉伍正去苏卜长老那一趟,商量这件事。”
当天下午,托陈仓县进行食盐与草原交易的请求被传令兵带往了山湾的那头。大致在当天通书什的调查结束之后,部落升起烹煮夕食的炊烟的时候,乐正绫和眉出留在了苏卜达的毡院中。
“乐正什正,今天不同你的部下们吃饭么?”苏卜达托苏卜合问她。
“长老,我们来到苏卜部,受用你们的款待已经五日了。”乐正绫向他说,“这五日来,光是奶、肉、酒、盐这四项,你们部落就支出了许多——何况还有宴饮。我们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是深觉你们好客的情谊的。”
苏卜介站在夕阳照不到的暗处,对她的言语报以轻蔑的一笑。要不是自己的部族在这关内居住,四周都是汉兵,这支小部队的武备又精,他恨不得现在就打个包围,把这群酒囊饭袋给宰了,将他们所带的财货尽数掠去,两个年轻女人留下卖掉,举族突出长城去。他是父亲任命清点部中牛羊口数和其他物资数量的,这些天汉兵在这每驻扎一天,他家控有的财产就少几分,这让苏卜介感到极度的心疼——他从事这清点的事业后,脾性素来如此,就算少一头羊也心疼。有时候部落中有人偷了几粒粟,他都会亲自将其狠狠地鞭伤。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苏卜达礼貌地回答她。
“不。”乐正绫忽然摆手,站了起来,“我们来到这里,粮秣本来是应该自行采购的,这样对于客主来说才都公平。”
“这里是汉的土地,我们只是在这片土地上放牧的,怎么能够向土地的主人……”
“盐,不知道你们需要不?”乐正绫直截地打断了他,“食盐。”
长老家族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最近正缺食盐。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咨询咨询,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请陈仓县同意同你们交易,让两边需要的货物一次性做一个满足。我们在部落中每天吃你们喝你们,也要适当回报。”
苏卜达摸了摸胡须,随后垂下头小心地想了一会儿,良久,抬头道:
“你们能送几车盐过来?”
“目前还不清楚,需要联络。具体的数字我们可以折算。你们觉得合适即可。你们这两天可以出一个清单,大约需要多少盐,然后再准备相应的货物。”
苏卜达长老面露欣喜,但是他还是非常恭敬和谨慎地和乐正绫推拒了好久,最终,才扭扭捏捏地同意他们用这种方式向苏卜部支付报酬的盛情。苏卜介站在她们身后,忽然觉得这帮长安人也没有那么可厌。
向霍去病申请在当地促成一场县牧大宗交易来抵当调查费用的提议同样被传令兵带往了山湾的那头。乐正绫和天依光等待骠骑将军对这件事的回复,就过了两日。两日之后,到一月的十五日,传令兵携带者骠骑将军的回复到达了现场。
“骠骑将军怎么说?”乐正绫问那名传令兵。
“我复述不准,光把文书带来了,你们看吧。”传令兵从随身的马袋中取出一根牍片来,交给乐正什正。阿绫将牍片细细地看了,天依向她询问木牍上的内容。
“骠骑将军没有说什么。”乐正绫向天依说,“他让陈仓县自行解决。”
“意思就是,既然你们提出这个点子,县令和主簿一定会为你们准备这次交易。”传令兵道。
“苏卜介这两天一直在结算,我们驻扎在苏卜部,每人每天基本要消耗十二铢左右,略等于一个常人的收入。”乐正绫道,“军马场那十人不算,会饮的支出也不算,我们二十六人,一天的消费按三百一十二铢算。那么我们要调查到二十号,基本上是十二天,这个期间的花费是三千七百四十四铢。”
“都可以养一圈羊了。”
“之后去塞人部落,再另外算。至少这些天的总支出是这样。换算成这里的盐价,加上运费,相当于七斛盐,而他们还需要三大车左右才能抒困。和交易量比起来,我们在这里的成本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
“交易量为什么这么大?”天依有些疑惑。
“他们还垄断了周边的小族购买食盐的渠道,这是暴利。”乐正绫悄悄地说。
“这么看,他们要回馈给陈仓县的货物也会很多。你们进行这样大宗的交易,大体上到交付时间,需要进展到什么时候?”天依转向那名传令兵。
“大致二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