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肯定不行。我们这教都是速成地教的。”乐正绫端着粟碗,对天依说,“但是不能一边倒的人数过多,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至少还要调整几个到塞语那边去的。”
“我想恐怕学匈奴语的人还是会多一些,”天依吮着粥面,“毕竟他们学匈奴语的底子比较好,祁叔在一月份就开始教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没事,本来匈奴语在短时间内占的权重就大。”乐正绫道,“再就是,我们需要培训一下老师。”
说着,她将头转向了在一旁的三位女塞人。
“你们在之前都跟我们的士兵调查过塞语。”乐正绫向毋奴韦道,“我之前在草原上经常跟你们说,你们在下到关内以后,也还要课我们的士兵们塞人言语。”
“是。”毋奴韦一边向怀中的为桂喂粥,一边问道,“这几天大家忙完了么?要开始了么?”
“最多过三四天,就要开始了。”乐正绫摆了四个手指,“我们有一位男什副叫祁晋师的,他之前在上林苑中课士兵们匈奴言语和一点羌语,有成效。毋奴韦,等今天过了,你这三天,可以把你的儿子交给姑嫂们,让他们帮忙带,你们三位跟着祁叔,去准备准备如何教人言语。”
“当然了,这个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一个思路,是比较困难的。”天依补充道,“姐姐尽量克服克服。”
“只要乐正什——乐正妹妹和洛妹妹说了,我们就尽量去做。”毋奴韦和苏解都向她们点头,“在这个地方,无论做什么,都不用和陌生的男人滚到一起,我们已经够幸运的了。”
“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先生。我们共勉。”
说着,乐正绫举起粟碗,向她们致意。大家都喝了一大口碗中的粟粥——毋奴韦是让为桂喝了一大口。
为了让她们对明日的培训进入一些状态,乐正绫当晚在吃饭的时候和她们请教了不少塞语的词。在汉地说塞语,她们一开始比较紧张,不过过了十几分钟,大家就都放松了下来。
“之后你们同士兵们教,大致上就是这样的。”乐正绫对三位斯基泰人说,“这个就和做其他活计一样,织布,经经纬纬的,熟能生巧;这个也是。”
三位女子都呼了口气,向她承诺会把这份工作做得很完好。待二人回到自己的卧室中时,天依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好了,又一天过去了,”乐正绫打来一盆水,放在火上烧煮,“这几天,我看齐渊和夷邕干到傍晚都没什么精神。大家都很辛苦。”
“这文献工作,可一点不比体力工作容易啊。就算那些小伙子十六七岁,他们盯着几千个词半天,若室内灯火照度又不够理想,那真是要让人犯晕的。”
天依坐在榻上,同阿绫这么说。此时,她才非常佩服之前在赵府给自己发薪的那个执事。他除了和主人、仆役们在一块的时候会与人交流,其他的时间里,他都把自己有限的身心投入进了无限的计算的事业当中。有时候,他一盯里面的账本,就是一下午。在他的精密计算下,赵府每日的支出可以精确到铢——在府中无人贪污挪用的情况下。当然,这是个理想模型。光赵定北托他从府库中偷去博弈的钱就不少。
天依感觉以后如果再有时间的话,得请赵司马帮帮忙,按长安霍去病官舍正堂那个设计,改装一下通书什院落的正堂,让阳光从屋面上也能打进来。如果能做到,那对士兵们和自己的眼睛是一个重大的利好。
第二日清晨,两人起来以后,先是带了三位斯基泰女子去了通书什那边,请祁晋师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好好教一教她们如何向汉地的人课一种不一样的语言。随后,她们前往了赵司马的军幕,准备去上表这件事。
“三天了,那个辞书编得如何?”赵司马先是支着手,问了她们这个问题。
“不管是匈奴语的辞书,还是塞语的辞书,都已经过了两千词,”乐正绫向赵司马列出了这个数目字,“估计再有两天就能初步地完成——将革书上的词完全誊抄为一根一根的词条。然后,大家再按音序将三四千个词排列起来,又需要三两天。然后我们会校对,校对完了以后,得派几个编工来,把它们一一地串成书,这功便成了。现在简牍还有缺口,可能还要两千根。”
“你们申请了六千根简牍,还是不够!”赵破奴深呼一口气。
“当然不够。”洛天依向他拱手,“一种语言博大精深,仅仅靠几卷书,是没有办法穷尽它的。当然,一个语言的词汇本来就无法穷尽。”
“嗯。不过,你这已经比《论语》还多很多了。”赵破奴说。
“如果把汉国的语言也编成一本词典,那情形也是一样的。”天依垂着手,向赵破奴道,“这种辞书,一本也完全不济事,恐怕得复制个几十本到一百本左右,能够满足长安宫廷对学习匈奴语和塞语的需求。”
“光是传抄,就耗力甚巨。”赵破奴摇摇头。
“除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