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约两天前得到消息迁走的。看来焉支山南汉军出征的消息在两天前就已经为匈奴右部所侦知。他们估计这几天正忙着撤退和集中部落,意图让我们得不到战果而陷入疲乏,随后在我军弱老的时候,集中人力袭击我们。”
“他如果要把所有的部落都迁走集中,不给我们留扩大战果的机会,这本身不止对我们有损失,对他们本身也有巨大的损失。”乐正绫捂着腰带,皱起眉头,“河西匈奴各部是居住在各个羊盘——也就是他们恒定的牧地上的。只有这些地方才有最肥沃的土地使牲畜蕃息。而他紧急下命令动迁那么多部落,会有大量的牲畜牛马在路上死亡或者掉队,就算不能为我们所得,也不会为他所用。而且休屠王和二王子如果要集中大部分的力量,那么当他们在一个地方集中起来的时候,每日的消耗也成一个问题。说白了,他们是和汉军一道打着静坐战。最终谁会耗过谁,大家都不清楚。”
“如果大单于或者右贤王挥兵增援呢?”天依问道。
“右贤王在之前的战事中已经被削弱了,现在还在远离河西的某所恢复。而大单于远在漠北,恐怕在战果最终决出之前,不会到达现场。而且,大单于肯定有其他事要做,并不会介入这次冲突。”乐正绫说。
“意思是,我们这次出征,虽然军队本身也少,只带一万骑,但是我们敌人也处于弱势。现在河西诸部,焉支山南短暂臣服于我们,焉支山北卢胡王的主力又被击溃,等于只有休屠王和浑邪王这两个最大的王,有能力面对骠骑军了。”祁晋师说,“这种态势,如果让我们羌地的部族听说了,说不定他们也会掺上一脚,趁机下山同匈奴大争一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部队的命运还是很乐观的。”乐正绫松了口气。看起来,一切事情仍旧是在历史上的正轨走着。就是不知道最终决战的地点,会不会是过焉支山千里的皋兰山下。
部队在不知道哪个部落的原驻地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大家各自吃了一升粟饭,将水壶灌满遥远高山上下来的溪水,重新打起精神,准备往更西端前进。如果他们在今日的行程中能够捕获一两个来不及迁徙的部落,那么这对整个军队在河西的生存能力来说就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张万安也摩拳擦掌着。甚至在昨天傍晚,他主动要求什正将自己分配到通书什的卫队处,不挤占通书什的序列。阿绫和天依一眼就看穿他的意图——在前几日的夜袭过后,他已经是按捺不及上阵杀人的冲动了。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少年倒是有点继承他父亲的基因,只是之前一直在赵府中做仆人,没有得以施展而已。
经过一上午,众人早已经看不见焉支山区的最后一点踪影。在整条行进的路线上,大军接连路过几个羊盘,从那几个羊盘附近的粪便来看,当地均展现出一种居民早几日就撤走的状态。看来未来在不短的一段时间中,汉军会进入一个很艰难的时段。匈奴部落如鸟兽散,而部队无所得。
骠骑将军也已经察觉了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放慢行军的步伐,而是下令控制全部的口粮供给,理由是前几日食肉甚多,在今明两日,全军可以适当收收。
“如果前些天的肉留到今天吃,那就正好!”夷邕在马上抱怨着,“这下好了,又要进粟粥了。”
“留不到的,”齐渊在队列前摇摇头,“那些牛羊跟不上,也死得快。如果留在今天杀了吃,那我们在整个行程中,吃到的肉食反而是少的。”
“这……我当然也知道,”夷邕垂着头,“我只是逞逞快嘴,发个牢骚罢了。”
“这种牢骚我也会发。”张原轻哼一声,“我说,这今天要是再落雪就好了。落雪也不要落大,这样明天又冻死一点马,我们全军又能就着马肉喝粥。”
“切,把你美得!”
“吃上马肉才美呢。马肉又酸咸,又顶饱。”
忽然,祁晋师将头转了过来,严厉地训斥他:
“不要说这些!你看着没有,我们北边是什么?”
众军循着他的手指往右侧看去。张原似乎一语成谶,在遥远的天空中,又一团黑云正在聚集起来。风吹动后生们的铠甲,他们的袖子飘向南方。
通书什的人们看着这么一副场景,都塞住了声。
“完了。在这温和地带才走了两天,又要下雪了。”
“真就是胡风春夏起啊!”天依倒吸了一口气,“还是无人区。”
“明早就死马了。而且死的不是百十匹的事。”夷邕眨眨眼,按前些日子的经验,估算了一下明晨会死亡的马匹数目,顺带计算了一下他们能够分得的肉量。
“就算马死完了,我们也得靠粟米撑下去。”天依对众士兵说,“一直到打倒休屠王。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听到这句奇怪的话,众士兵都笑了起来。但是几秒之后,大家遂都接受了这个暗示。人在草原上,遇到一些吉利又看着有理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