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也说不好,如果真的存在一个‘虫洞’的话,那它也可能闭合了。”天依对这个可能性既充满期许又感到幻灭,“何况如果我们通过虫洞穿越,我们应该是被化为齑粉的,而却还存在着。”
“凡事总该试一试。如果不试的话,我们就只能被永远困在这个地方,一直到几十年后我们作为赵司马的亲信被拖出去杀掉。何况,就在今年,赵司马就可能会因为贡金的问题失爵。”
骠骑军从狄道出发、全甲东归的行程持续了一天。在傍晚宿营的时候,乐正绫刚和楼昫们铺好帐篷布,忽然有军士前来呼她和天依去赵司马的幕下议事。
“这是又有新的任务了?”二人面面相觑。她们跟随那名军士向军幕走去,还没有进入帐幕,便看到了在帐外立着的赵司马,以及骠骑将军。
“二位使君在帐内静候仆二人即可!仆等本应该早至的,真是有罪!”乐正绫慌忙向两位大人物深揖。
“好了。我们不派人去叫你,你们怎么早至呢?”赵破奴笑道,“走,进帐。”
在入帐的同时,乐正绫和天依还看见了侍立在一旁的眉出。他也跟随二人走进了帐篷。
赵司马向骠骑将军看了看,请他先发言。
“你先说。”霍去病百无聊赖地将手搭在海国椅上,用右手拍拍椅靠,“你跟这两个引进这个的人熟。”
赵破奴遂转向在地上跪坐的二人:
“这次我召你们过来,纯粹是缘有眉队副前几日呈报给我的一番话。”
乐正绫只是跪在地上静听。
“你们没记起来?”赵破奴举起桌上的水碗,喝了口水,“忘了?”
“不知使君要说的是……”
“听这个卫士长说,你们海国有一种大鸟。铁做的。”
乐正绫这才想起来。在教士卒们绘制河西地区的语言地图之前,她在和眉出闲聊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些现代科技的产物。
“眉队副原封不动地把话告诉了我。”赵破奴道,“说是它能飞一万五千丈高,还能往下投一种硫磺和硝石做成的滚雷。难道,汉国的雷,都是你们的飞机在上面投下来的么?”
“不是。我们只是用雷来譬喻它,它原本的名字叫‘炸弹’。”
“好吧。”赵司马说,“不管是啥,你们知道——洛先生应该知道得更清楚一些,你们两个海国人,既没有户口,又没有家族,之所以在汉地没有沦为妓女,还能吃朝廷的饭,过上不错的生活,徒是因为你们有巧艺,能把这些东西带到汉国来而已。”
“是。”天依向他叩拜。
“那么你们也清楚,我们同匈奴之间的交战,取得胜利,是因为我们的马比匈奴好么?耐匈奴的地形么?还是人饿几天也没事?”
“并不是的。是汉多有技巧。”
“对。”赵司马说,“汉有诸项巧,可以以一当五。匈奴的大单于自然知道这个,所以他们近年也颇习汉巧。”
“二位使君要习海国的巧?”
“难道还不要习么?”霍去病突然从海国椅上站了起来,两眼放光,“时行千里,击雷杀人!这等利器要是真的,你们海国哪日对汉有异心,我们连一个海国人都见不到,就得丧师失国!”
“是的。不过我们的海国对其他国家还没有任何进攻的欲望。”乐正绫只能向他解释。
“眉出说你们那边还有许多国家,也都是像你们那样的。你们不进攻,他们早晚有一天也会进攻。”霍去病道,“我们要像匈奴学汉巧一样,学这飞机,落雷。”
“使君,我们只是两个女子,并不具备这项巧艺。它与其说是巧艺,毋宁说它是技术发展之后的产物。”
“你细细说。”
“制造这些东西,更多情况下依靠的并不是工匠,而是学者。那些学者和汉地的并不同,他们不是作文章、讲仁义,靠自己的直接感触,猜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而是要对世界上的事物高度熟悉的。”
霍去病和赵破奴坐在海国椅上,让她继续说下去。
“比如要制造一架飞机,首先得有一套空气动力学方面的智识,明白飞机要飞起来得有两个方面的力量,最关键的是要有升力。升力从何处来?我们知道鸟飞的时候都是靠翅膀。鸟的翅膀之所以能帮助产生升力,是鸟扑扇翅膀么?有的鸟不扑扇翅膀,也能飞。显然它主要是鸟的翅膀本身,上部和下部不同。空中的气这样过来,有的从鸟翅膀的上边流过去,有的从下边流过去,鸟能做到两股气流同时在翅膀的后面会合。这样两股空气要拂过翅膀,在后缘同时会合的时候,它们流过表面的速度就肯定有差别。那么再根据一个,空气或者水在流动的时候,它们流动的速度越快,压力就越小。这样根据这两点对空气的认识,我们就知道翅膀上面的空气和下面的空气之间存在压力上的差别,下面空气的压力差大,所以下面就往上有一个力。这个力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