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再计算它。
天依提出的是两种办法:一种是太阳直射点的移动在宏观上看虽然是一个三角函数,但在短短的几日中,它可以近似地被看作一条直线。而降水天气,排开梅雨或者秋雨时节以外,一般不会持续五天以上。只要知道这几日前后的太阳直射纬度,用这几日中太阳直射点移动的平均速度来大致估计,误差不会特别大。还有一种更为根本的办法,就是在降水稀少的陇西设置另一个测量点。
在帐下同从骠侯论定的时候,赵破奴摇摇头,表示河西和陇西地区恐怕不行。
“现在河西未定,虽然浑邪休屠两王有意归降,骠骑将军也已赴往商议相关事宜,但是变数还是大于确数。陇西虏情未解,还是容易受到骚扰。”
“壁垒以内还有陇山和河南地。两处地方也属于气候较为干燥的草场,人马放牧的佳处,一年雨雪有限,而且在壁垒内,比较安全。陇山比河南地还要安全得多。”天依又提出了这两个地点。
“你们是说陈仓西北的诸部地界?”赵破奴问她们,“就是年初你们去的那儿?”
“是。而且我们同当地的部落之间还较为熟稔,土地也较为平展,可以在那里驻人测量。”
“那儿离长安也近。”赵破奴思忖道,“如果在那儿做测量,按你们画的太阳直射点移动的线,顶多长安和那儿测到冬至,或者它到冬至的一半,测量就可以完成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派谁过去?”
“通书什或许可以轮流驻扎。”乐正绫将两手交叉放在身前,靠在海国椅上说,“但是他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朝廷会用上他们。我想的是,我们出发的时候,太史令或许可以派遣几名专门要在那里从事此类工作的吏员过来,跟着我们走测绘,等我们进了草原,我们回长安,他们可以在县兵或者朝廷禁旅的配合下驻下,苏解为他们做译官。”
“这样陈仓县和当地都要为他们提供最优渥的条件。”赵破奴捋着胡子,“还要当心他们的安全,会不会水土不服。”
“最好是遣年轻的吏员,身又不居贵位。奴也知道那些从小粱肉纨绔的人多靠不住。”
谈到这个话题,这位乐正夫人和从骠侯都支着手笑起来。她们在这方面是非常投机的。
“实在不行,还可以轮换。一批吏员和另一批吏员,一批在陇山,一批在陈仓县,半个月换一次,这样就尽量少地出现水土不服的毛病。通书什日后还有其他任务,实在不甚方便常驻。”乐正绫继续提议。
“嗯。这我心里是如镜的。”赵破奴说,“那今日决定以后,我会修封书给太史令,看看他能否派人出来。”
在谈话的过程中,几人对测量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最后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也已敲定。时间又过去两日,当日期抵达八月十四日的时候,赵破奴将通书什的成员召集到幕中,代表长安正式地对通书什下了一道命令:在八月十五日分四队出发,由北军卫队护送,散赴关中各处调查位置。上林苑中诸匠百工人等可由什官随意指配参与行动。
军幕当中负责营造一事的军尉为每组成员都挑选了五名熟练的土匠,上林苑大营中平整的地面和台基皆离不开他们之手。有了这些熟练工匠和他们所操的水平仪,测量小组便能在每一处地方建立一方边长两丈的、同水面绝对平行的台基,将纬度测量的差谬尽量抹去。
随朝廷的命令一块到的还有二十四座大小水漏,平均一组可以分到六只。这是为了精确测时所派发的,大漏壶同实际时间的误差,依绫两人在八月上中旬已经测得。当队伍在正午出发的时候,这些水漏会开始计时。只要在实验时间以大水漏和误差补正表确定午时开始,再用特制的小水漏作精确的测量,就能得出当地在长安时的什么时候达到正午,从而计算经度。
如此繁多的仪器和人员聚集到一块,让乐正绫第一次体会到两千年前的古代社会的技术之发达。虽然人类距离迈进现代文明还有数十代人,但是她们在现代可以接触到的许多东西,在这个时期已经产生了。古典帝国所建设的众多雄伟的工程,便是依托这些国家级的技术仪器才能实现。自己倘没有这半脑袋海国知识,有幸来到禁苑为事,她平时是绝对无法看到这些在两千年后稀松平常,甚至早已淘汰的器物的。
“这些个宝贝大家得好好爱护它。”乐正绫指着这些水漏,同通书什的四组爵士们说,“以地球的球面经纬度绘制地图,水漏就是用来得出东西程度的。只测得了太阳高度,未测得同长安午时的差异,这个点今日的测量就失败了。你们必须得将这两个数值精准地测出来。”
“什正,我们这旬月来,几乎日日都听您说这些,翻来覆去的,耳朵都生茧啦。”魏功松了松肩膀,“就算为您的嗓子计,也应该休息一下。这些道理我们早是深知在心的。”
“就算深知在心,我也得每日提醒你们一遍,帮助你们强化态度。测绘本身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