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你们一家都是有功劳的。”
听乐正绫说到这,都匈方才笑嘻嘻地起来回话:
“草原上素有传统,凡贵客远至,总是要欢迎周备的。平日里就算陈仓的客人来了,都是有求必应,何况长安来的贵客呢!”
“是。苏卜部的好客我们永远也忘不了,永志在心的。”乐正绫一边说着,一边同他说,“你们这个草原还挺重要,估计明日我们进山,还得劳烦你们一回。”
“是长安中又要来调查言语么?”都匈问道。
“不,这回不是。我们要去军马场做一些事情,中途要过过你们那边,看看草原上各族是否亲睦。尤其是鲜弥部的情况。”
听到什正提到鲜弥部,都匈心中算是落定了。这个塞人贱奴肯定是到了长安以后,乌鸦变飞上天,今次是借长安人的公事来省亲来的。还好部落留了心眼,在父兄的平衡下,鲜弥部这半年并没有受閼稹部的太多侵害。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
“客人们什么时候出发?”都匈再向乐正绫咨询道。
“明天一早出发,争取后天或者第三天就到军马场。中间在苏卜部停留一回。自军马场下来以后,再到你们部去住一晚。”乐正绫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摆向身后车上的苏解,“来,我们进屋谈。苏解夫人是同她的姐妹别居半年,甚为想念了。先让她们重逢小聚吧。”
都匈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请苏解下车进屋接待。看到身前的这个男主人现在如此恭敬,苏解原来的紧张稍微消去了几分。她鼓起勇气,像天依昨天晚上教的一样,站起身来,轻轻慢慢地踏下车级,走到祁索面前。二人一下子就将双手攀住,祁索的眼泪没过几秒就流了下来。几人一边跨进院子,她们一边开始用塞语说起许多话。县主簿和测日都尉走在一旁,一句也听不懂。
行于两个女塞人身旁,都匈不禁感到一阵余悸。自己倘若这半年中没有长心眼,没有太过分地对待这个女人的话,恐怕这时祁索会用塞语向苏解说许多坏话。到时候自己就难办许多了。看来自己从前能像使唤奴仆一样使唤祁索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天依也松了一口气。今日同都匈第一次见面时,苏解总算是没有露怯。她成功地慑服了这个苏卜长老最眼尖的儿子,将自己的假身份建立了起来。甚至接引她们前来的陈仓的县主簿,从神色上看,他恐怕也以为苏解在长安是得了些地位的。
“别看是个女子,这是我们的译官。”天依对那名县主簿介绍道,“去了草原上,总要有译者。尤其是若要去到塞人的部落,离了她可不行。”
“原来如此。”县主簿向她点头,接受了苏解的这一身份。
跨进院子以后,天依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院子比起一月时来说,生机是更多了这是气候条件的变更所带来的。但是由院子主人在陈仓县地位的改变带来的确变化确实有,譬如院子中已经用碎石铺起了连接正堂和大门的路。天上虽然下着雨,但主客只要踏着这排碎石路,鞋上就不至于沾满泥土。同时,她发现正堂的墙壁也粉刷一新了,椽子也经过整列。这都是院落主人有财力修缮家室的重要线索。想必他从草原和陈仓县城的交流中,作为中转站,获得了许多好处。或许在那场有通书什士兵参加的上贡大会,以及后续的语言调查结束之后,苏卜部在关山草原上的声势就更加地显著了。他们能够将大部分贸易控制在自己手中,并且为军马场和县邑提供充足的马匹、毛皮、牲畜。
“现在这场面是不同以往了。”都匈看洛什副对他的房子很感兴趣,遂向她介绍,“这半年来我们部总览的草原上的生意,都得经由我同县里说的。所以余钱也多了一点。除此之外,四月以后,陆续地来了几支商旅,他们路过陈仓的时候,县中同他们交易,我们也是。”
看来第一次和第二次河西之战的作用是显著的。在丝绸之路被打通之后,来自西边的商旅应该会更频繁地出入长安。毕竟比起由若干个大大小小的游牧部落控制,如果河西走廊由一套古典行政机构、防御体系、臣服于它的部落和王朝驻军统辖,它的治安情况还真是不一样。在今年过后,商队走在河西的道路上,或许能够同走在波斯帝国四通八达、巡兵四见的大道上一样安全。和其他游牧部落一样,匈奴王朝同商人并不处于对立关系,反倒很多情况下需要依赖它,但是东西方的古典帝国带来的商路安全是匈奴松散的政权结构所无法保证的。
“日后随着朝廷经略西土,还会有更多商旅来的。”身旁的乐正绫向都匈说,“生意还多着呢。我看你们那个草原上还适合种一些东西,倘若有商队带来苜蓿的话,你们就可以买下来种一种。”
“种苜蓿?”都匈问道。
“苜蓿这种植物是从安息来的,现在西域也能见到。它在汉地也还是稀奇的。”乐正绫向他介绍,“汉地还没有开始广种苜蓿,而且汉地多是耕地,你们如果种了,那就占了一大商源。教其他部落一块种,部落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