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先前就对他开过这些小灶,这些认识是早已被自己刻入内心深处的倘若自己和什正不能进入对方的心灵深处的话,他就只能将什正所传的道一点点地珍藏在自己的意识里头。
“其他小组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这个问题。”乐正绫同众人说,“像这样三个县邑在一块的情况,用太阳和刻漏的测绘法不能得到它的经纬度,就只能用具体的办法了。毕竟我们的测绘法在现有的装备下只能定某地宏观上所处的位置,不能将它确定到微观上。”
“应该关中的县邑,就这个地方是三个县城扎一块的。”何存抱着臂,“还好,它们是正东正西,这样靠我们行走的速度和时间就能丈量出两县之间的距离了。”
“这算是一个小插曲。”乐正绫笑起来,“看来日后做大地测绘,还得用上一些微观的东西,比如一种车,每走一里就敲一下鼓,之类的。”
“有那种车么?”什士们问她。
“汉地的工匠是可以造出来的。不过我们是不知道怎么造。”
“还是您说的你们海国的卫星方便。送一颗上万里高空,几万里的地面全知道了!”
“制造那种卫星非一日之功。汉地还是不要想着它了。”乐正绫从檐下站起来,“好了,收工吧。接下来去雍城了。”
在县官们的口中,和三个县邑之间的距离比起来,雍县可以说是显得极远的了。但是小组午后出发,走了半个时辰,刚刚将渭河在地平线上送走,雍县的县城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原来雍县距离虢县也不过十五公里之远。不过雍县之外的下一个县,便离人们不近了。可以说雍县是通书什的何存小组在关中西部调查的最后一个离长安较远的县邑。
“这个雍地也是一个旧都,按昨天那个主簿说的话。”乐正绫对她的什士们说,“你们小时应该受过相关的学问吧?”
众人都摇头,表示是第一次听闻。毕竟历史教育在广大的民间并不普及。
“那让洛什副给你们说一说吧。”
天依向什士们讲述了这个雍县的历史。秦德公在将国都迁离前日的平阳之后,下一个定都的地点便是这里。秦德公是秦代第六代国君,一直到秦献公的时候,秦国公室才重新搬离此地。在此期间,先后有二十代秦公在这里生老病死。可以说雍县贯穿了整个秦国的早期历史,大名鼎鼎的秦穆公便是在雍城治理他的国政的。对历史上的秦国人来说,比起咸阳、栎阳这些晚近的都邑,雍城对他们来说更熟悉一点。一直到秦汉之际,章邯还被短暂地封过雍王。
什士和工匠们只对她说的最后那个部分有些熟稔。和楚汉相争时期相关的知识也并不是从书馆中学就的,而是来自祖辈的口传。这是游离于官方的历史之外的民间的历史。虽然其中有很多混乱讹误、鬼神幽冥的成分,但是在现代之前,大部分人对自己诞生之前之事的认知都来源于这个渠道。
坐落在关中平原西北一隅的雍县,其地势和平阳是类似的。不过比起最西部的三个县来,它四周的平地要更多一些。由于二十代秦公先后定居于此,都城迁离之后又一直是关中西部最重要的城市,它的人口好像比前几日三个县邑的总人口加起来都多。不过这只是县邑附近的人流带给人们的直观认识,具体哪片地方人口更稠密,还是要查阅相关的典册才能得之。
雍县算是此行调查的一个分水岭。一方面,从调查地点的总数来说,在调查了雍县以后,通书什就已经调查了关中西部距长安远的五个地点。此次调查的计划所剩余的、距离长安近的还有五个点。调查了雍县,就等于何存带的小组已经走完了进度的一半。从另一方面,时间上说,今天是八月廿八日,等明天调查完雍县,再到眉县去,估计八月份就结束了。她们将在八月的最后一天对眉县展开调查。元狩二年的最后一个月份,以及紧跟其后的元狩三年正在加速朝她们赶来。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这首李贺的诗虽然是用来咏叹人生易过的,但是放在公元前的这个忙碌的秋季也可以适用。一到工作的时候,依绫两人便感觉她们的时间像加快了一倍一般。无论是在塞上做语言调查,还是参与骠骑将军的西征,还是用车轮、脚步和杆子丈量关中的大地,都是如此。站在二年的最后一个月回望整个元狩二年,两个海国女子在每个季节都过得仓促不堪。或许当她们在汉代的第二个冬天来临之后,这种仓卒的生活会稍微缓解一些。她们能从为朝廷服务的公事当中抽出身来,好好度过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
在雍地的调查亦没有什么可说的。雍县的县署官员依然和之前她们走过地方的官人们一样配合着小组的工作,而县署台基的平整程度比起先前的几个县邑也更为严密。或许当她们调查的对象距离长安越近,符合测绘条件的平台越多、越好,而匠人们也越闲。
“我们这次出来,好像就在军马场上筑了一天的台子。除此之外,光是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