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今天便是长了见闻。”那名年轻官员舒了口气。
看起来和天依七月时的预料一样,莫子成写的那篇赋在长安确实影响甚大。从宫廷到狭斜,识字的男人和女人们都知道了赋的作者同一个长得漂亮的海国蛮夷有过一段“佳缘”。
在场的不少官员都觉得沾光。他们中颇有能整章整章背诵皎人赋的,在这个欢宴的现场,有的人一边站在人丛后面偷看着这位姓洛的公乘夫人,一边将她的容貌同赋中的描写比对,闭目侧项,轻轻点头,以为妙绝,赞叹赵破奴新婿的文笔高超。而一些官员的女眷则也在围观的众人当中静静地看着这两个谐偶的寡妇。汉代的宴会是容许女性参加的,还容许她们喝多,做出一些不合礼法的事情。
“都是两手两眼,她们海国人也同汉地之人一样,无甚足观的。”赵破奴抬起手,笑着止住众人,“这时间也不早了,天要冷下来,我们先进厅堂,宴饮的时候,诸君可以同二位夫人好好聊聊。”
宾客们遂随着从骠侯一道进入他的新宴会厅。罗衣和青黄各异的绶带同庭中沃若的黄叶俱在空中飘着,在一群男式的常服当中,两件轻暖的曲裾显得相当突出。虽然乐正绫和天依只是乖乖地跟在从骠侯身后,随他进入厅堂,但是两人一直感觉身上聚焦有许多目光。这让天依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个宴会堂从外观上看同洛阳的宴会堂没有很大的区别,除了厅堂的进深加多了一些以外。天依并不是在走进室内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的,她光看厅堂的屋脊,便能知道它的进深了。这个正堂同洛阳赵府的比起来,正面的开间是一样多的,并且柱间距并没有明显地增加。说明两间厅堂的面阔差不多。而赵府正堂的正脊原先占了面阔的二分之一左右,这里的新大堂则是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比起洛阳更为短,说明正堂的进深,侧面的开间确实增加了。
天依还不知道这么大进深的殿堂,照明情况能够如何。不过等到半年之后,她就知道了。等众人都走进了那间大堂,堂内瞬间就被明亮的烛火所包围。从骠侯不愧是从骠侯,在公元前就能够如此大规模地在公共空间使用灯火照明,恐怕此景除了皇宫以外,只有不多的地方能够见到。
“真是亮如白昼!”有官僚赞叹道,“君侯用如此多的灯烛为晚宴增光添彩,令人目眩。”
“诸君都是嘉宾,老夫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呢?”赵破奴冲他笑了笑,随后轻声问天依和乐正绫:
“你们所在的海国,倘若你们接触过你们的王侯的话,他们夜间可有如此亮的灯?”
“仆不知。不过仆夜间多伏案劳动,有时到接近子时才上路回家,没有充足的光肯定是不行的。仆那边还有许多人,竟夜在街上娱乐。对他们来说,城市是没有夜晚的。”
乐正绫这样委婉地向他说了海国的夜间照明是多么普及,灯光亮度几何。赵破奴听了她的这番描述,便已知道了海国夜间照明的发展情况。
“以什么照明?”
“电。”
赵破奴叹了一口气:“好吧。”
众人在仆人的指引下次第就座。洛绫两人作为公乘夫人,在赴宴者当中身份并不起眼。不过她们还是被安排到了和从骠侯距离较近的位置上。或许这是由于她们会是未来这座府邸的居民之一,或者她们在长安的位置实在特殊。
“大概还有十日,新左内史就能到长安了。”在仆人奴婢们上了酒菜,宾客们都已坐定以后,赵破奴坐下来,向人们宣布,“到时候,老夫的爱女,以及三个息子也会入这关来。到时候,这府里人就多了。本侯有意想让息子们有所长、有所学,希望各位多加提携。”
说着,他举起酒盏。在场的内史官员连忙也各举起杯来,向从骠侯保证他们会向使君的儿子提供方便。天依和阿绫本来就是从骠侯府中的人,不需要考虑这件事,她们只要随着大流将杯中的甜酒一饮而尽便可。
天依是半个月没有喝过酒了。她在草原上的军马场做测量的时候,光喝的是奶。而在其他县邑,为了筹备次日的工作,她也只能光喝水。今天好不容易是闲下来了,面对着眼前闪闪泛光的良物,她得将其毫不留情地痛饮而尽,才对得起酒工辛苦酿出来的佳醪。
一股温流下肚。就着这个口感,她想起的是在海国不,现代的时候,自己曾经喝过的一种鸡尾酒原料,品牌是。那种酒的度数不高,不超过五度,比青岛原浆度数还低,口感也颇像碳酸饮料。在各种酒精饮料当中,天依最喜欢喝近似于这种口味的,而不喜欢白酒。尤其是到了汉代,本来就无什么饮料可饮了,就只能去从各种酒中求得自己喜欢的味道。所幸汉代还未掌握蒸馏的工艺,成功蒸馏出高度白酒。要不然一场宴会开下来,恐怕是人人桀纣了。
在这个时代醉酒也将冒一定的风险当然,在后世也不一定无风险。如果有人酒后失言,冲撞了皇帝或者其他名臣,恐怕后果会比在电视台丢工作更严重一些。在西晋八王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