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为受到了冲击。他必须在这件事上死板起面孔,拒绝她们站在自己面前带来的嘲讽氛围。
“小公子春来还饮酒否?”天依问赵定北。在这三个公子里面,还是她勉强和小公子最熟虽然他也打过自己。
“除了在正式场面喝几杯,不太喝了。你这个海夷做奴婢的时候不是说了么?酒无量不及乱,控制喝酒的量,我先生也这么说,那我就这么办。”赵定北眯着眼睛,“对了,这半年来,我们洛下可是多了好多海国的东西。什么海国的凳子,椅子,骑马也有海国的登。这关中是海国人多么?”
“到目前为止唯我们两人。”天依比起两个手指头,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同时,她特意转向二公子,将这个手势比给他看。
“你看看,哥。”赵定北拍了拍手,转向他的二哥,“你再乱搞下去,就不行了。”
虽然赵家的三个公子都以打人为乐,但赵定北明显带着一定理性的目的,譬如要驯化刚来的家奴,又不置之死地,而他的二哥做一些事则纯粹是出于个人的情绪或者快感。赵定北觉得,比起这个来,他的惩罚仆役的手段是相当温和的。
“二公子,您当初在府门口赶我和祁叔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腌臜话我在这里就不说了。”乐正绫见状趁机同那个不按规矩施暴的桀骜公子说,“您知道洛先生的这个手势在我们海国,除了表示二这个数目字以外,还表示什么么?”
停顿一会儿,乐正绫给出了答案:
“表示胜利。”
“是,是你们海国胜利了。”赵定北大笑起来,同时他看了看身边的哥哥。二哥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骂也不是,窘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又没办法脱身,他们得一直站在这等父亲过来。
“去年洛先生第一次来府上的时候,一样在府正门,那会是多么凄惨啊!”赵定北回忆旧事,不禁感叹道,“当时你就和阿朴,大忠,几个仆人在一块,我们、父亲、小妹过来,都是低着头伏拜,好像就是专门为做仆人而生的一样。”
“是。当时寄人篱下,力智也还未为你父亲赏识,又在汉地没有籍贯,自然是被您训得死死的。”
“现在大不一样了。”赵定北摩搓着手,“你这个曾经的仆人,听说也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之一了?手底下有十几个女奴?”
“没有。”天依摆摆手道,“公子知道的消息有点早了,现在我们名下没有奴仆,不过府中确实有我们俩一席容身之地。”
“那十几个女奴呢?”
“我们赎了。你父亲也同意。”
“嚯!”赵定北将手摩得更快了。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了仆人还要放他们自由的。不过从之前他同她半年的相处来看,要说她们海国人确实讲究自由,那也不是不能说。毕竟这个远悬海外的国度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陌生和神秘了。
“那你们就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自己沐浴?”
“大致这一年都是这样过的。”
“你们给她们赎身,钱够么?”
“够。同从骠侯打第一次河西之战,凯旋时赏了三万早秋的时候完成匈奴语辞书,封了这个公乘夫人,又赏了二十万。”乐正绫向他介绍道,“八月下的时候又去做了测日的任务,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呢。”
“测日?测日做什么?”
“绘制绝对精确的地图。”乐正绫道,“通过太阳来确定大地上每一个地方精确的位置。”
“太史令他们所为的事?”
“我们向太史令介绍的这个方法。”
赵定北感到他的手几乎快摩烫了。短短一年,怎么这两个海国人在父亲帐下搞出了这么多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的东西?还同朝中直管天地文理的机构有联系。和前半年自己和二公子辖下她们的遭遇来看,自己反倒显得非常无能了,圭宝置于前都不知道发现利用,而二哥更是一个纯粹残暴的傻帽。现在两个海国女夷已经是土鸡飞成了金,自己入了长安,进了这府里,恐怕还得像尊敬先生那样尊敬她们。
第一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