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以内能够耕殖。但他们竟是湛无国的粮仓,产出最多的谷物,人民也最殷实。就是因为那大河每年都定期泛滥,泛滥的时候从上游冲下来肥沃的土壤,他们每年都有新的沃土耕作。”
“是真的么?”莫子成蹙了蹙眉。
“是真的。倘若此时汉遣一使团,出河西,过西域、月氏、安息、湛无,即可抵达那个国度,看到他们是如何为田的,以及他们建造的高台陵。是国名字叫合之pt,那条河叫伊堤老iteru。”
乐正绫将埃及人的自称科普特和尼罗河在埃及语中的读音报告给左内史和莫子成,并向书记提供了音译汉字的写法。
“那在汉地如何行之?”
“思路就是筑坝把河水引到田中,但是不要灌得过高,基本上没过地面寸余就可以收了。冬天就让田泡在水里。不过此法比较危险,没有完好的田边陇坝,不能控制蓄洪的大最好是不要太施行。容易造成水灾。”
“是。这个是得谨慎考虑。”
“接下来就是关内如果有一些地方,那儿树木不太多,土一下雨就容易顺着山沟流到河里的,可以在山沟那个沟口修上坝,在坝里填土整平。每年下雨从山上冲下来的土,倘若遇到了这个坝,就可以固定下来,那也可以起到河水泛滥一类的作用。基本上这类坝田也会很有肥力,在上面种庄稼水旱不愁,旱涝保收。”
天依听着乐正绫举的这个例子,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来时的时代,当时她们国度的大领导,青年的时候在大队里当知青,跟村里的基建队干的就是筑这个淤地坝的工程。这个淤地坝打好了,大队的粮食就增产了许多。后来他们还买过农机,去四川考察过沼气化的技术,乡村发展得很蓬勃。
“基本上靠北的地方似乎有一些这个情况,不过本官没具体到那边去过,主要是听府上的丞吏说的。”
“我想使君要干好事,好干事,光在府中听别人说是不行的,容易出大问题。既然使君没被人困在府中,能选机会出去看,那总是到处看看比较好。”乐正绫劝他,“这个时候关内北部比较靠上郡的地方,那边是不是树木较少,是不是土地随雨水流失比较严重,得到那边去实地看过以后,才好下判断。我们那边有句话,叫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从前吹捧秀才学问高,现在用来讥讽秀才高谈阔论,谈的都是天下事,却对真实的世事没有涉猎。”
“你们两位今年就是这么做的啊。”左内史说,“你们可是把关西、河西都踏足过一遍。”
“太史公的息子也是这么做的,他二十出头就壮游天下去了,走得比我们还长呢。”乐正绫举了司马迁的例子。话音刚落,三人都将头转向厅内坐着的莫子成来。
这个平时就不太出洛阳城,到府之后更没出过霸陵城的公子默默地把头低了下来。赵筠看了看坐视夫君的丈人和两位姐姐,又看了看垂头不语的丈夫,感到有些滑稽。
“夫君,乐正姐姐说得对,为吏的确实得下去看看民情。”赵筠在旁边旁敲侧击道。
“对,新妇说得对。”左内史点头,“只要安全,盗贼少,今后就多去关内看看。”
“这儿可是你父亲的大本营,也是你的大本营。”天依冲莫子成笑道,“马虎不得。”
“唯。”莫子成闷了半天,蹦出来这样一个字。
“这些农业工程都是非常重要的。我前面说过的耕制、牧制,还有烧制、买进肥料,这些都能让一亩地养活更多的人。农业生产以肥为纲,如何提高地力,生出地利,农民又能保收,关内就殷实稳固。天下若推广这些法子,天下也就稳固。最重要的,还有不用每个人生下来就绑在土地上,只能耕种。一个农民如果只能养活一个人甚至更少,那这个国度基本上不要谈什么进展,光是对付饥荒如果能养活两个人,那多出来的一半人可做的事情就多了。譬如在城里造农具,造肥料,反过来促进农作或者在商路上输运货殖,或者到外边去历险,找什么良草良谷良畜,或者当兵,这些事都可以让农夫再养活一些人。我们海国有个国度,一个农夫可以养活一百多个人。他们一个人就种数百亩田,买买种子,无论播种、施肥还是收割都驾驶烧石油的车,自己坐在那驾车就行了。那一百多个人里,就有专门造种子的,有专门造肥料的,有专门挖石油的,有专门制车的。”乐正绫总结道,“大家都方便了。”
“你们这是和前晁错不同的道术。”左内史忽然拍了拍桌子,将食指指起来,“我忽然明白了。晁错的路子是,农民养活的人少,就抑商重农,让大多数人都进农田去。你们的路子是,不抑商重农,而是重农,让一个农民养活得了更多的人,再让那些人去为工为商为兵去。”
“还有为学。”乐正绫短短地补了一下,“我们在海国就是为学的。使君得出的这个,从骠侯也这么觉得。”
“这就对了。”他如醍醐灌顶一般,“你们提的什么法子都不重要了。这都是细枝末节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