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提出了田氏和晏柔离婚的条件,就是他不能将所有的财产尽包给自己,得给晏柔留一部分这是为了让她们的立场显得更真实一点,还是要站在晏柔的角度上争取一些离异后的福利。这样田氏不容易对她们所处的位置起疑心,怀疑她们是故意顺着自己说些什么,好像新妇被休对她们有好处一般。
田氏轻松地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只要她们不把送给自己家的东西全拿走分给晏柔,自己这一年的婚姻就还是赚到的。届时自己在府中的经济地位还可以为自己招徕几个长得过去的仆人的女儿。在和本案的当事人通过气以后,两位海国夫人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赵定北,准备同他打点。
这位小公子一开始对两人同自己提的建议感到相当诧异。
“洛先生,你不是同晏柔关系很好么?”赵定北锁眉道,“为什么你还过来劝我一定要判那个田氏休了她?”
“因为这对晏柔有好处。”
“什么好处!她生了这么重的病,回了娘家,大家都不待见她,她又嫁不出去,这算好处么?”
“公子,她嫁得出去。”天依对赵定北道。
“什么意思,怎么有人要她?”
“嗯。”
赵定北一下子愣住了。他暂时不知道这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是想帮助晏柔从那个动辄打她的人手里出来,再嫁给一个良善之人。我们确定她能嫁给能好好待她的人。”
“洛先生,这晏柔害了这个病,它就不可能”
“此病不一定好不了。”天依眨眨眼睛。这又令这位小公子陷入一段时间的停顿思索当中。
“你们到底想的什么?”
“总之,就是小公子务必下午配合我们,让晏柔顺顺利利地被休。我们估计,最迟到明年,她就能有另一段好姻缘。”
“你们是这么想的?”赵定北站起来,“晏柔呢?”
“晏柔也是这么想的。公子,晏柔跟了你十年了,公子总不至于连她一个人情也不给。”
“我得找晏柔过来问问,看她是怎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晏柔被从赵定北起居的院子里叫到了堂中。她的手刚刚擦干。
“晏柔,你这是和洛先生、乐正夫人搞什么事情?”
见堂内数人俱在,小公子又屏退了仆人,这样问自己,晏柔便如实报答:
“婢子欲同田氏分居。”
赵定北啧了啧嘴,歪了歪脖子,推测道:
“这件事难道不是你真病了,是你们联合两位海国人演的一出戏?”
晏柔没有再回答。天依和阿绫也噤了声。面对这个气氛,赵定北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原来是这样。”赵定北冲她笑了笑,“你也是我府上的老仆人了,下午会审的时候,我不会让你多受委屈。”
“多谢公子!”三人一道向他致谢。
下午的堂审遂在这些私底下的准备和打点后堂堂正正地开堂了。赵定北威严地坐在最高处的席上,几个仆役在堂下充场子,当事人则侍立在门口。这个气氛让天依很轻松地想到了一出中西合璧的现代科学京剧三堂会审伽利略。虽然这个现场和会审伽利略毫无关系,也远不是三堂会审。
晏柔和田氏两夫妇站的距离稍远。田氏并不同他的妻子互动,而是只朝堂上的人低头站着,随时准备听候他的问询。或许这是因为身边站的女人过了这个下午就不算他的妻子了,他没有必要将丈夫的仁慈、二人假象的恩爱再更尽几个小时。晏柔则是摆出一副伤心愁怨的样子天依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本色出演,但是从一般路人的视角来看,这副表情的效果是很好的。
赵定北穿着一身十分威严的丝袍,代他的父亲高踞在堂上,摆出一副官威十足的姿态虽然他还没过十七岁,但是他面对下人时那种唯我独尊的架势已经在十来年的人生中被培养得非常专业。仆人们也早已习惯了受这个比他们年轻几岁、十几岁甚至几十岁的少年使唤。就算小公子今年不是十七岁,而只有七岁,他在堂上说了什么,人们也会照样去做。
“田氏,你到这堂上来申说去妇事宜,是说你的妇人生不出孩子,要休去?”
“禀公子,是的。”小田向他拜言。
“按照礼法,确实符合七去的规矩。”赵定北不紧不慢地将两手扣在桌面上说,“不过你如何论定你的妇人真的就生不出孩子呢?”
田氏看了看在场的两个海国人,刚要介绍她们海国那边的不育之症,天依便顺水推舟,先站了出来向小公子解说这种病虽然赵定北也老早听说了它。但是一次正规的堂审,这个环节是不能缺少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当天依将海国的这种病说与小公子,赵定北紧接着做的事情便是询问了解此情况的人,田柔是否真的挨上了这个病。此时据一些和他们同院居住的奴仆提供了证据,证明隔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