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严肃慌张,手脚也凌乱,似乎在准备什么,但就是不出来。看起来这次突发事件对他的状态影响也是不小。
“他既然是这个状态,就有可能出来。”乐正绫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判断了一下,“平常工作没有这样的。昨天他也如此么?”
“昨天也是这样。”有人回道。
“那可能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吧。”乐正绫有些放下心,“他这个人也奇怪,不趁冬至回去休沐,却要趁这两日出来。”
“兴许他自己也在跟可能的危险算计。”四弟说。
“有什么用呢?”阿绫眯起眼来,“早不逃晚不逃,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咱们继续观察吧。”
这一观察,就又是一下午的时间。趴在草丛中相当无聊,路边藏匿的人众又迟迟收不到任何同对象相关的信息,天依便在确定未来一小时内不会有任何事的情况下趁枯燥的等待期间小睡了一觉。然而几滴雨却将她打醒了。
“怎么又下雨?”旁边的草丛里有人轻轻咋舌。
“这冬月的天气,跟夏月似的。真是见了鬼了。”她还听到了老四的声音。
“或许是个好天气。”身边的乐正绫向那堆出声的草丛道,“下了雨,常人绝对不会出门。常人不会出门,那有人就有机会捡到这个当儿出门。”
“有道理。”草丛纷纷说,“就看他打不打这个主意。”
雨势一时半会不会小去,人们只能从地上起来,将自己转移到树后面趴在地上闹不好要害病。众人在大树后面站好,这一站,又是站到入夜。冬季的冷雨沿着树干贴着他们的后背流下来。
各人随身都带好了在水店煮好的干粮,近夜了,直接在草中一吃解决。为了埋伏这一遭,大家算是颇受了些苦头。“北风当电扇,大雪当炒面”,现代的石油先辈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时候,他们面临的情况比现在还属亚热带的关中是要恶劣多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四野茫茫,一切都沉浸在夜声里。雨水仍然滴答滴答地落着。天依外面披的衣服已经濡湿了,还好她们已打了个心眼,今日过来送了麻衣,要不然侠客们在四野就埋伏不下去。不过她仍是期待,希望那个恶吏的慌张准备是一个信号,他今天晚上就会趁野外无人时偷偷出来。
这样想,等来的结果是,上半夜打碎了她的希望。
“今天还能不能拿到他?”草丛中又有了响声。
“拿不到,我们就回去烤火。谁会下半夜出来?”
“弟兄们,再等等,再等一等。”乐正绫低声劝说他们,“可以倒个班,你们先歇息歇息。我帮大家看着。”
“也好。郑姐,就多拜托了。”盯梢了一整天的人听了好话,毫不客气,甚至阿绫再向他回话,已没有他的声音了。
乐正绫轻叹了一口气。她一白天加半夜没睡觉,倒也有点困倦不过对习惯了熬夜的现代人来说,这种程度还不是很有问题。
就在这会,道路对面忽然传出了几声哨声。灌木丛里的阿彭立马发了话:
“别睡了,大伙到位置去。”
天依心里一咯噔。白日的时候她知道,一旦道路对面出现了这种哨声,就说明今夜准备引颈就戮的对象已经沿着大路出发,加上传信的时间,很可能他现在已走入了树林,距离此地不远了。
“是时候了。你要好好的。”乐正绫只简短地向她说了几个字,便同游侠中的老四奔赴堵截的现场。天依忽然有些害怕这几个字会不会成为今晚她们的永诀。但是事情要高标准地做好,她也马上拔腿同老彭等侠客抵达预定的收网位,趴身下来。
地面上草中的积水立马就浸入了天依的外套。随着冰凉的水意逐渐在暗夜中潏散开,天依眼前的道路变得清晰了许多。在道路远端的尽头,有一个身影仓促匆忙地逃离着工地,往道路外面赶,且很明显,身上带着刀。
“身上带着刀。”天依小声对身边的游侠说。
“你的眼神还真明白。小妹一会当心。”阿彭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天依继续观察。面对远处摸索而来的带刀的敌人,恐怕她们和侠士们今夜会有一场苦斗。一股恐惧的幽风随着寒气迅速占领了她的胸口,但她并没有任之肆意扩散。阿绫就埋伏在自己身前,为许多人的生死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之后的流言、恐慌、关内饥民的衣食,往重了说,全都寄托了这一场夜袭上面了。
比起举行暗杀的游侠或者盗贼,或者会被后人称为什么杀人犯人格的变态,天依更希望自己今夜是一名游击战士。游击战士,神出鬼没,于龟缩于城镇中的成文法的阴翳下,为两个受惊受害的小女孩、两条人命,在正义的时效内向杀人犯下其应得的判决。
“,
,
,
”
天依的脑海中复响起来这首。先前跟随从骠侯的军队出击,就算在最危难的关头,她也没想起过这首歌,但是今日有所不同。她睁着眼睛,透过草缝紧盯着前方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