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来自虚空、名为卡兹克的恶毒掠食者渗入了瓦洛兰,准备吞噬这块大陆上最有潜力的生物们。每次猎杀后,他都会吸收掉猎物的力量,让自己进化得更加强大。卡兹克最渴望征服和吞噬的对象是雷恩加尔,一只与他实力在伯仲之间的野兽。当卡兹克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他非常地脆弱和饥饿。
他最先遇到的一批动物实在是太弱小了,难以为他的快速进化提供给养。于是,卡兹克将他的目光转移到他所能找到的最为危险的生物上,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满足进化所需的给养。每次击杀都让他大快朵颐,焕然一新,变成更强更快的掠食者。很快,卡兹克便开始用无止境的掠食欲来追杀他的猎物,并相信他已经无人能挡。一天,当他正在享用新鲜的猎物时,不幸被黄雀在后了。从遮蔽物后扑出来一只带着獠牙和铁器的生物,猛地将他按在地上。它当着他的面咆哮,又撕又抓,而卡兹克第一次感到他的血喷洒了出来。伴随着愤怒的狂啸,他划破了这头畜生的一只眼睛作为还击。他们从日落战到日出。最后,奄奄一息的他们才不情愿地分开。在他的伤口愈合后,卡兹克开始为吞噬掉这个实力堪比与虚空生物的猎物的想法所煎熬。他重新开始用加倍精力来研究这强大的猎物。终有一日,卡兹克会将雷恩加尔大卸八块,好好品尝。
“杀掉。吃掉。吸收掉。”——卡兹克
放逐,就意味着彻底的抹除。
你并没有被人忘记。因为你根本就从未存在过。你的每一下心跳都不值得计数。即便是镣铐加身的奴隶也有价值。即便是死人也会有人默哀。
生下我的肉齿兽认为我毫无价值。雷恩加尔这个名字不再被他们认作同族,更不是酋长庞加夫的儿子。我既入不了他们的眼,也近不了他们的身。
这是有去无回的命运。
至少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但岁月和鲜血能改变这种命运。
我的心依然在跳动,于是我带着猎人之路上收集来的战利品去找他们。他们一言不发地把我带到父亲眼前。他允许我回到部落,让我的名字和容貌被铭记,让我的心跳再次被计数。
然后他开出了条件。
我必须追踪一个黑影。月黑之夜的锋刃零屑。可憎之物。
只要带着它的头回到丛林,我就不再是放逐之身。
我与树林融为一体。我去听、去嗅、去体会。我品味着千百只动物留下的痕迹,形形色色。这是我的直觉,在一名人类的冷酷教导下磨砺成锋,他发现了一个弃儿,并将其带上猎人之路。时至今日,马尔孔给我的匕首依然在我身边。
我搜寻着那个邪物。它栖息于此,却又格格不入。
琳琅的战利品被我留在了营地,没有披挂在身上。我身上只有追猎的刃、润毛的油和一颗不疾不徐的猎人之心。
在淅沥繁闹的雨林中无迹可寻……随后出现了。很微弱,但历历分明,在我的感官中飘忽游移。残存的陌生感既恶浊又甜腻,令我停下来仔细品味。彻头彻尾的邪秽。恶心。它对一切生命的敌意令我无法描述。暴殄世间万物。
真正的狩猎开始了。我追踪着痕迹。
我在踪迹旁边迂回,从不直接触碰。我忍受着那个邪物的气味,直到收获滴血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正在死去。就在前方几棵树后面。它死得并不痛快。
一群锋喙鸟。虽然不在链条的顶端,但它们仍旧是掠食者,很少成为猎物。袭击它们的东西既没有被饥饿逼得走投无路,也不在乎它们的危险。
我露出牙齿,笑容浮现。看来挑战还是有的。
邪物的恶臭已经满溢,缠裹着落叶中带着血迹的明艳羽毛。我蹿上一棵粗壮扭曲的树,我的利爪拖着我无声地钻进树冠。我在树影中蹲伏,品尝着空气的湿度,凝聚目光,寻找我的猎物。
它速度很快,那正是它经过长久磨砺的武器。我只能瞥见他来回穿梭的短暂身影,结束猎杀,准备朵颐。
战利品并不是它狩猎的目标。我在它的动作中感受到一种更强烈的饥饿感,某种超越了原始的求生欲的东西。
最后一只锋喙鸟死亡,那个邪物慢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它也从未静止过。它像烟雾一样在地上时隐时现。我现在已经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它。我感到脑子发痒。
它像是一只昆虫,但又不尽然。它的身体不合情理。四肢、血肉、甲壳、手爪,都不像是一只生物身上能长出来的,而且包裹在一层油亮的外骨骼中,黑紫的色泽就像腐坏的水果。空气和阳光在贴近它身体的地方扭曲,不想碰它。
知道这个就够了。这邪物身上也带着放逐者的印记。我要把它送回那污秽的诞生之处。
紧握着马尔孔的匕首,我从树干上落下。
我无声地落在它身后。它没有注意到我。我知道如何无声无迹地移动,直到充满成就和刺激的时刻随着致命一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