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感觉嘛?”
“没,啥感觉都没有。”
白初云摊摊手,从兜里掏出那块已经没了光彩的记玉:“呐,你看,用掉之后就成这样了,可我却不觉得我的记忆多了什么。”
“我的也是这样。”
悦雅说着,掏出了她的记玉,果然,和自己的一般无二,都已经没了原先的光彩。
“你有没有找蓝楚一问过?”
悦雅问。
白初云摇头:“我刚刚弄好还没几分钟呢。你没问吗?”
“没。”
收起记玉,悦雅撇撇嘴:“又不是很熟,大半夜去人家的屋子,被别人看见了,还不得误会什么。”
“这能有什么人,不过那些侍女小二罢了。”
白初云呵呵一笑,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不管怎么说,悦雅没把自己当外人不是嘛。这一有点事,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自己,就算自己不一定有用。
抬眸扫一眼白初云,悦雅轻笑:“一天了,都觉得你闷闷不乐的模样,好不容见你笑一下。”
“我有闷闷不乐嘛?”
摸摸脸,白初云嘀咕。
“还没?”
悦雅捧起桌子上的热茶:“来的路上都没见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
低头抿一口热茶,白初云干笑:“危险都过去了,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
与悦雅对视两眼,实在受不了她那审视的目光,白初云默默地将目光转来。
见此情形,悦雅抿了抿嘴唇,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低着头抿着杯中的茶水,一声不吭。
许久,实在受不了这沉寂的场面,白初云没话找话地问道:“悦雅,你梦想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茶水也即将喝尽,悦雅身上拎起桌子正中放着的水壶。
“我也不知道。”
“你生活过最富有的日子,也度过贫瘠的,怎么会不知道?”
两人对视,悦雅嫣然一笑:“其实我很喜欢之前你、我、亦欣三人的日子,每天都那么充实,也不枯燥。”
“看来……是我毁了你的幸福呀。”
白初云感叹。
“也不尽然。”
放下略显滚烫的被子,捧着脸,悦雅笑道:“现在的生活我也很喜欢,刺激。”
两人又聊了片刻,悦雅困意上涌,也就告辞离去。
注视着悦雅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白初云深深地叹口气。来到窗边,外面如今已经是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
稀稀疏疏地几个小贩收拾着东西在大雪中被冻的佝偻着身子,还有些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一望无际的房檐。这家客栈几乎已经是位于城中心,而且十丈左右的建筑,除去慕沭殿,已经少见比起还要高的建筑。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出去,都是一览无余。
远处的天边,点点星火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延绵至天的尽头,就如同俏皮的萤火虫闪烁着自己的光芒,那是城楼之上的火把。
白初云不得不承认,悦雅观察的没错,自己确实有心事,而且还是在来到极北之光之后。
这心事就是道门的势力,一直以来,白初云都没有真正面对过道门的势力,也就无法彻底的看清道门。
直到这次亦欣带他来到极北之光,白初云才真正意识到道门的恐怖。
而此,自己却已经是风暴正中的人物。在以前,白初云自觉活下去的几率该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因为他们各怀鬼胎,自己可以从中渔利。
而如今看来,自己可以渔利的,在别人眼中,不过就是个笑话,如同富豪丢给穷鬼的一分钱,对于富豪来说,连根汗毛都算不上,可对于穷鬼来说,却也是一笔财富,视为珍宝。
之前这种必须,在白初云看来,着太过夸张了,而如今看来。
在这遮天蔽日都城池之下,自己有能算得上什么?
下面,两条流浪狗传出阵阵犬吠远去,带来的声音中,满是有气无力。
寒风卷着雪花、落叶,在巷口的胡同中形成一个小旋风,呼啸的劲风如百鬼嚎哭,声传十里,听的人甚是骇人。
路过的行人加快了步伐,流浪的汉子乌青着嘴唇紧了紧身上拾来的破棉袄,以防刺骨的雪飘进衣服里,进一步减弱他的热能,加快消耗本就不多的体力。
“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说着,白初云苦笑一声,关了窗,锁了门,回床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