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熟悉的字眼黎音一共听他说过两次,一次是之前半开玩笑半认真那次,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因着非枭的进入,束魂结界感知到了新鲜的力量,顿时威力大增,连本不畏惧他的青和泠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光圈上所带着的焦灼的热度,烫的似乎要将人的灵魂深处都焚烧殆尽。
“好了,现在人都来齐了。真是兄弟情深啊!”
唯一对此毫无动容的便是白夜,他依旧保持着方才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于还颇为赞赏地为他们拍了拍手掌,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袖方才已然被结界的边缘烧去了一角:“有话最好趁现在说完了,不然怕是再也没机会说了。先提醒你们一句,时间可是剩下的不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黎音和非枭,后两者正沉默地彼此对望着,黎音抿着嘴不知道是该抽非枭两巴掌大骂他怎么这么胡闹,还是该心疼他这个傻弟弟就这么不顾一切地进来了。
“不到最后一刻,又怎么知道鹿死谁手呢!”相比之下非枭就来的淡然很多,他甚至更像一位成熟的兄长那样,轻声安抚着黎音道:“父王母后昨晚给我托了梦,说他们还不想这么早就见到我们,所以我们今天还不能死,不然怕是要把他们两位老人家气活过来了!还有王,他正等着你回去呢!”
“噗”纵使情况来的再危急,黎音也被他少有的不正经逗笑了,随即便低声对非枭道:“说的对!今天若是你我都能活着离开,我就告诉你一件喜事!”
他指的是那个孩子,若是非枭知道当年父王的龙侍找回来了定当会非常开心,只是今日生死未知,他便暂且先没有多言。
时间确实不多了,这束魂结界的光圈已经比方才非枭进来之时又小了足足一圈,站在最外侧的泠不得已又往里靠了靠,以防那危险的光芒伤到他怀中正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孩子。
“听得我都有些想哭了,果然把你引来是个正确的决定啊!”白夜挂着抹碍眼的笑,上前似乎想摸摸黎音的脸蛋,被非枭随即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怎么,左右都要一起死在这了,还不许我多看看这位搅了我这么多年好梦的人如今什么样子?”
“?”
黎音听得他这话说的奇怪,仔细看了半响他的眼睛,这才发现他细长的眼眸中此刻没有焦距,似乎看不清东西那样没了方才的光彩。
“你”黎音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发现他也并没有反应。
“啊,这个啊。”白夜苍白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双眼,笑道:“这结界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东西,以我之力要动用它,总是要付一点代价。”
“真是个疯子!!”青咒骂了一声,泠看着身侧已经逼近了许多的光圈,面露急色地对黎音与非枭道:“二位尽快吧,这结界怕是要爆发了!”
解除束魂结界的法子仅有一种,毁了这结界的阵眼,再杀了布下这结界之人。
他们四个皆在,要杀白夜其实易如反掌,但是难就难在这结界的阵眼不知被设在了什么不起眼的角落之中,他们谁都没有探查到,若是贸然动手便容易没了线索,布阵人死了而阵眼完好,那结界便会顷刻爆发,结果就是得不偿失了。
非枭与黎音并肩而立,而他们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此刻正紧紧握在一起,一如他们出生之前,在他们母后腹中那般,不离不弃地紧紧相依着。
“看来你是早便算好了一切,拿着自己的性命赌这一刻了。”非枭凝视着白夜那双逐渐暗淡下来的眸子,低声道:“只是我有些想不通,当年无相一族因元天尊一旨令下而全族遭灭,仅存的你们几位遗孤,为何还要拼死为天帝卖命呢?”
“嗯?”并不知晓此等事情的黎音一瞬间脑子中全是问号,他睁大了眼睛抓了抓非枭的手,偷偷问道:“是不是你搞错了?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你我出生的第二年,无相一族全族覆灭,只因当时的族长忤逆了天帝的所谓旨意,全族皆被暴尸荒野,仅有几个年幼的孩童因着躲在它界才捡了条命回来。”非枭眼也不眨道:“这其中,便是有这位财神爷了。当年的事被天界瞒的死死地,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我不相信你不清楚,财神白夜。”
黎音皱着眉又扭头转向了白夜,他实在有些理解不了,同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为何白夜就能这般心安理得地为灭了他满门的天界做事,眼下连命都搭上了。
果不其然,听到非枭这番话的白夜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但他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还理了理自己发上的头冠,道:“对,我知道,这么多年,一清二楚。”
这一下,连青看他的眼神都带了些看白痴的感觉。
“那你还”连一直不说话的泠也忍不住插了嘴,道:“这你父母族人若是泉下有知,你能心安么?”
理解不了,谁也理解不了,这个像疯了一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心安?”白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样,嘴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