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不是说有意地要如何,而是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错不及防的一幕,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非枭强撑着想要上前,随即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阵天昏地暗的剧痛袭来,使得他只得暂且坐回了地上修养片刻,眼神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凌烟身上。
血滴答滴答地滴落了下来,缓缓染透了白夜身上的层层白衣,在地上很快凝成了小小的一滩慢慢扩散开来,他们两个就保持着相拥着的姿势,凌烟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微不可查地在颤抖着,鲜红的血染满了他的手,他紧紧地抱着白夜,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眼角似乎有些许的光芒滑落。
“”
白夜疲惫地睁开眼睛,眼中黯淡无光,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并不是意外,而是疲惫。身后传来的剧痛使得他无力再挣扎或是作什么其他的动作,他像是要感受凌烟带给他的温度那样,头无力垂在他的肩上,安静地靠在他身上,极慢,极慢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黎音的嘴张开又合上,眼下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他却比方才来的还要紧张,他从未见过凌烟杀人,更是从未料想过眼前的这一场景。
“你们先回去吧。”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凌烟先开了口,声音之中没有悲痛没有愤怒,平静的近乎于绝望:“已经不会有事了,青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好么”
那语气活像凌烟身上上身了个旁的什么人一样。
泠听了二话不说一手抱紧了那个孩子另一手拽着青就走,远远地对黎音扔下了一句“我们先回去了!”便没了影子,非枭坐在地上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黎音蹲下身将他从地上带起来,对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不管过去将来如何,凌烟现在都不想和他们任何人说话。
最终非枭也选择了妥协,他沉默地站起身,最后回头看了凌烟一眼,咬着牙出了山洞的洞口。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耽搁再久了。
“呼”
当洞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凌烟听见白夜在他耳边微不可闻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也终于是撑到了极限,腿下一软便是跪在了地上,但是他仍旧紧紧地搂着白夜,没有让他已然濒死的身体再受到撞击。
凤尾扇是神器亦是凶器,上面所附着的神力非是一般人能压制的住的,为此凌烟即便是近战之中也少用其做兵刃之用,今天也当真是急了。
“疼么?”凌烟低下头,望着白夜枕在他腿上已然无比苍白的面孔,问道。
他觉得肯定是疼的,定是撕心裂肺那般的剧痛,可是白夜脸色虽然灰白,却仍是极力地对他扯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不疼。”
视线已经一片昏黑,他全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感觉到有些许的温热从上方点滴打落在脸上,开始只是一点点,随后便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别哭啊。”白夜想抬手去擦擦他的脸,哪知刚试图动了动手便又无力地落回了地上,身上牵引而起的伤疼的他好像灵魂都要为之撕裂,但是他强忍住了没有呼痛,只是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快死的是我,你该高兴才是啊”
“阿夜,你为什么”凌烟的声音已然哽咽不已,听到白夜逐渐丧失了听觉的耳朵里几乎快要分辨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这么多事情,都是你!!”
当然都是我做的,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么?
白夜无力地笑了笑,方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喉咙中又是一阵腥甜的感觉涌了上来,他不住地咳嗽了起来,身后胸前无一处不难受的,真是死了怕是还来的舒服些!
“咳咳咳咳”白夜侧过头一大口血吐了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随着一地的血在逐渐地流失着,随之将要一同而去的是自己这几千年来总是想着要将其舍弃的生命,但是很可笑,在这最后一刻,他突然有些舍不得死了。
“你别说话了!我!”凌烟见他吐血不止下意识地想要为他治伤,手都掐起了法诀,却在下一刻想了起来,这人就是被自己一扇子穿了心。
手在半空中空悬了半响,挣扎着又捏成拳放了下了,凌烟用满是血污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擦了把脸上的眼泪,眼泪没擦干净,倒把原本干净白皙的小脸擦上了一大把血痕,看上去着实恐怖。
“你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你死有余辜!”
凌烟咬着牙强迫自己狠下心,恶声道:“你帮着那个天帝害了阿音,害了阿渊,现在又想杀他们和十殿阎罗,你你简直”
“该死,咳咳,对吧?”
许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白夜的声音又多了几分气力,他双目无神地盯着凌烟的方向,努力回想着凌烟好看到不真实的容颜:“所以你想杀了我?”
“我不想,可是我没有选择。”凌烟说这一句话时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