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医眼见着瞒不住,摆了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壮士断腕那样心一横才勉强张开嘴要说什么。若不是黎音清楚他们一般这个样就代表还有救,怕是都要以为非枭已经凉了。
“非枭大人他伤的着实不轻,那一身的火刑之伤哎”魔医那模样简直不是死了主子,而是死了祖宗了,就差没跟着一抹脖子去了,配着这最后一声的叹息看的黎音都替他来的难受:“怕是”
“”
魔尊额角的青筋直跳,黎音虽是担心非枭却也怕他气坏了,忙上前干咳了一声,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那魔医一脚,低声道:“有话就快说,若是你们说没办法了我们也好赶快想法子,你这吞吞吐吐的,玩意一会耽误了功夫,你赔得起非枭大人的命么!!”
最后一句已经是有了威胁的意思在里头,没办法,这帮魔医治死人治习惯了,冷不防真让他们治几天活的难免适应不过来,之前他们让魔尊把自己扔进蚀骨水里便是证明。
真是没救了。
“办法是有!”
那魔医显然也是被吓到了,沟壑纵横的老脸上表情堪称十分精彩,连折进去的褶子都快被他本人折腾平了:“至阳之火唯有至阴之物方可解,但是”
他话说到这便说不下去了,但是黎音与魔尊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齐齐转头相互对看了一眼,瞬间觉得此事来的当真颇为头疼了。
“嗷”小火龙应景无比地嚎了一声,连带着那孩子在魔尊怀里也动了动,随即张了张嘴,对着他也是“嗷”的一声。
“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小火龙吓得变了声,一下子变缩到了黎音的衣襟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黎音:“”
怪不得魔医说不下去,因为这至阴之物在魔界就是个扯淡的东西,压根没有!
魔界地处偏远又阴冷难耐,为此魔界之人修习的皆是火属性或是至阳属性的功体,至阴属性的魔族是压根没有的,而黎音本修习的是水性术法,奈何魔气觉醒后随了前任魔尊的火性功体,便是凌烟看着生的那般阴柔,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至阳之体。
这下难办了,黎音扣了扣脑袋,当真后悔为什么要叫非枭来趟这趟浑水。那束魂结界烧的是生灵的灵魂,不管是六界何处的生灵,但凡沾了一星半点,都会最终发展为燎原之势将整个魂魄吞噬殆尽。
他原本以为非枭伤的不重,那曾想还牵扯到了至阴功体之事,眼下便是甚为难办了。
“那”魔尊想了想,目光一转,道:“七阎罗与小阎罗伤势如何?本尊记得他们的功体似乎可行?”
“不可。”
还不待魔医回答,这次黎音率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黎音抓着他的手,神色凛然道:“十殿阎罗功体至阴至寒,同束魂结界的结界之火全然相克,稍不留神便会惹出大祸!”
魔尊闻言抱着那孩子的手也是一紧,四下此刻静悄悄的,他闭上眼睛,慢慢地思考着眼下的这一切。
这怕是症结所在了,也是最为难办的事情。至阳之火需要至阴之物来解,可也不可能有千万分之一的差池,灭火最好的是水,柔而不争,可十殿阎罗的功法如冰,一时三刻也解不了近渴。
这时他察觉到黎音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同时自己怀中的重量骤然一轻,他抬眼看去,发现黎音已然将他怀中的小孩子和小火龙小心地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并仔细地为他们盖上了小小的被子,魔医早就悄然地退了出去,大概是因为太过安静,加上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他们不知什么时候都睡着了。
“我们先出去。”
黎音动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魔尊看懂了他的唇语点了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寝宫,回手关好门时,便听见了另一侧门内似乎是被刻意压低了的对话声。
“多久?”
声音有些模糊,但是眼下在这间房内的只有非枭了。偷听旁人说话毕竟不是君子所为,好在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刚正不阿的货色,黎音原本想推门进去直接正大光明地偷听,却被下一声略带了些许情绪的声音止住了动作。
“半月么足够了。”非枭在房中似乎笑了一声,隔着门黎音听不真切,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声音中已然有了些许不寻常的变化:“眼下军中还有多少?若是可还行?”
“回禀大人”一个颇为冷硬的男声应道。
“非枭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大抵是个新来的魔侍,听着声音是位女魔,尚还有些急躁地压不住性子,那尖锐的嗓音直接就扬了起来,刺耳又听得人心烦意乱:“您现在需要休息!魔医大人们说了,您眼下万万不能再操劳了!”
“是啊非枭大人!”一旁还有兴许是没走的魔医苦口婆心地劝着:“这火不同寻常,眼下还有没什么太好的法子处理,您若是强行”
黎音是着实没想到这一会了非枭房中还这么热闹,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