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套完了近乎,毛希哲不由又提起了刚才的话头,对纪浩抚掌而笑道:“文泽兄那日偶园诗会大杀宋茂彦威风,让他在登州府铩羽而归,当真是大快人心啊。在我们莱州府文人士子间,很多都对文泽兄钦佩之至,心中都是神交已久。”
纪浩听这毛希哲的语气,似乎跟自己那个“情敌”宋茂彦很不对付,不由的知己之感更加强烈。
不过他一直听说宋茂彦在莱州府风评不错的,听毛希哲的意思,显然这姓宋的似乎并不是那么得人心。当下他不由的好奇问道:“听说这宋茂彦不是在莱州府的文人士子间威望很高嘛啊?!本来我落了他的面子,还怕莱州的文人士子同仇敌忾,集体仇视于我,或许找机会去踩我面子呢。实在没想到我削宋茂彦面子,竟然成了在莱州府大人心的事情,原明说得这是实情?可别是为了安慰我,随口说得吧?!”
毛希哲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宋茂彦威望高个屁。只是一个人仗着自己有些才气,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家伙罢了。这压根就是一个的傲骄自负、不进人情的酸腐之人,其实根本没什么威望。也就是他父祖的余荫,才勉强没有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厌物罢了。他的父祖两代一直主持太泉书院,教化乡里,倒是真得颇有些好名声。那日给文泽兄狠狠的落了他的面子,当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自高兴的。”
纪浩听了毛希哲的话,感觉其话里似乎颇有些私愤夹杂其中,估计两人是有些过节,是以才会对宋茂彦极力贬低。
不过他心中却对毛希哲的话,表示……很喜欢听。
纪浩忍不住开口问道:“呵呵,听原明你的话,对宋茂彦颇有微词啊,原明可是跟那个宋茂彦切磋过吗?”
毛希哲听了纪浩的话,不由的微微有些尴尬,随即有些讪讪的道:“呵呵,确实比过几次。唉,说来惭愧,小弟无论比试诗词文章,还是比试作对,都是比不上这厮。宋茂彦虽然人品一般,但是诗词文章确实是不错的,还有这作对,在莱州府也是号称莱州对王,确实是有一些才情的。”
纪浩听了毛希哲有些尴尬的话,不由的劝解道:“君子立身以德,诗词文章比之只是微末,原明不必在意。这宋茂彦虽然有些才情,才是却无德立身,也难有所大成就,你不必介怀。”
毛希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对对对,文泽兄这话说得太对了。君子之道,立身以德,以厚德载物。无德有术,难成大器,这宋茂彦也难成什么人物。”
说罢,他跟纪浩对视一眼,不由的都是嘿嘿一笑,两人都对贬低宋茂彦大是快慰,虽然这有些精神胜利法的嫌疑。
当然,毛希哲知道这情神胜利法,主要是指得自己。谁让自己才情不上宋茂彦呢,只能在别的地方找存在感了。人家文泽兄可是实实在在的在诗词和作对上,打败宋茂彦,狠狠削了他面子的,压根就用不着这种精神胜利法。人家文泽兄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为了替自己挽回面子。
这倒是让毛希哲觉得纪浩越加让人亲近。
两人笑罢,毛希哲对纪浩道:“说起来,文泽兄当真是大才啊。不管你那两个绝妙对子,让宋茂彦这个所谓的莱州对王大跌脸面。就是你那首‘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七绝小诗,也比那日他所做的那首《咏竹诗境界高出好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首诗的境界差别,而且差别极大。可笑,那日诗会之上,宋茂彦的那几个托儿,还说什么宋茂彦的诗跟文泽兄的诗平分秋色,硬是说成什么五五开,如今这事儿在莱州府已经传为了笑柄。输了还不认,典型的输不起性子啊。”
纪浩笑道:“这里面怕是也有原明的一份推波助澜吧。”
毛希哲笑道:“哈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只是让大家看到某人的真面目而已。”
纪浩听了毛希哲的话,不禁也是大笑。
毛希哲为人很是随和,性子率真,谈吐也是异常幽默风趣。而且两人有着共同的看不上眼的之人,不由越聊越投机。
二人聊得兴起,毛希哲非得喊过驿卒来,给他们准备一壶好酒和几碟小菜,说要和纪浩把酒言欢。
毛希哲此时振振有词道:“刚才文泽兄说只喝茶不喝酒,是怕一人独酌,孤廖寂寞,怕喝了酒会更加愁绪万千。如今咱们有缘相聚,又聊得投机,你这不喝酒的理由那自然就不成立了。好友之间的相聚,喝酒才能畅聊的尽兴。”
纪浩对于毛希哲的热情,自然没法拒绝。再说,他也确实对眼前这个年纪不大,却所知甚博,又性子率真的少年,也是很感兴趣,也有想要畅聊一番的意愿,是以自然也不拒绝他要把酒言欢的提议。
虽然天已经晚了,但是在毛希哲的五两银子丢过去后,驿站后院的那两个当值驿卒,依旧很是痛快的去给他们准备酒菜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变的真理。在银子的推使下,驿站的驿卒的行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