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翁千万不要如此消沉啊!这两天发生的这事儿,明摆着是有小人陷害,故意败坏你的名声!清者自清,这冤屈哪怕暂时洗刷不了,日后自有昭雪之日。东翁放平心态,对别人的流言蜚语,不听便是。自己多想得开些,权当乌鸦聒噪便是。”
马文丰听了孙师爷的劝慰之语,心下有些感动,知道他是真心劝慰自己。
他不由的苦笑一声,有些动情的道:“老孙啊,咱们两个也相交也不短了,自从我还在布政使司的经历司时,你便是我的幕僚,到如今也十几年了,你何曾见我如此消沉过。不是真到了绝境,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啊。但是,我这一次,只怕是真得要翻船了!我左思右想,发现真得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孙师爷自是知道自己这东翁性子颇为刚毅,往日做事也是颇为果决,像这几日这般心浮气躁的情况,以前还真是从未有过,更别提如此消沉了。
不过,那对头诬陷自家东翁抛妻弃子,确实足够恶心,确实让自家东翁心浮气躁,心情难以平复,但是却并没有让他意志消沉、放弃反抗。
如今以自家东翁现在的如此消沉的样子看,怕是又有了对他打击很严重的事情发生,让自家东翁都觉得无力翻盘了,他才如此消沉的啊。
孙师爷想到此处,不由的急切的问道:“东翁,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会让你如此消沉?”
马文丰苦笑一声,当下将今日传单上揭发的他贪墨秋赋税粮和收受苏家贿赂的事情,跟孙师爷说了一遍。
孙师爷听完了马文丰的叙述,也是一脸颓败之色。
这些传单上揭发的事情,都是确有其事的,作为马文丰的师爷,对此他自然是很清楚的。甚至关于那克扣秋赋税粮的事情,他更是账目的直接经手人,比起自家东翁来,对此知道的还更加清楚一些。
他实在没想到他们的那对头对己方的事情,了解的如此之多、如此之深。
只是这个隐藏的暗处的敌人到底是谁呢?
他不由的皱眉思索。
这些传单都是出现于东城,而且都是夜里张贴的,难道是县衙的几个官员中的一个?!
毕竟这些传单能够趁着夜里张贴于大街小巷,而不被宵禁衙役碰到,普通人是不太可能做到的。那么最有可能就是这县衙中人干的。
只是县衙中的几个官员,无论是冯知县、于主簿,还是陈典史,都跟自家东翁没有什么过节,而且级别相差悬殊,也不存在自家东翁挨了睡得前程这种事儿,他们压根没有任何针对自家东翁的动机啊!
而且东翁的右臀有梅花胎记这种隐.私之事和克扣秋粮、收受苏家贿银这种做得很是隐秘的事情,以他们的能量,怕是也难以探知道吧。
若要是论动机,最可能还是自家东翁妨碍了府衙里的某个官员。
按动机推测,云通判、房推官似乎有嫌疑,毕竟自家东翁压在他们上边。一旦自家东翁倒了,说不定他们的屁股能晚上挪一挪。
但是,只怕他们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探听到这些密事。而且他们两个都跟自家东翁的关系也很是融洽,大家在府衙合作愉快,似乎也没有这个动机的。
至于杜知府,或许有这个能量,但是他怕是没有那个心气儿了。他这个年纪,就只想求一个安稳了,怕是没有那心气儿再跟自家东翁争斗了。
要不然,他作为府衙主官,也不会自己主动放权给作为佐贰官的自家东翁,让自家东翁主持府衙的大部分的庶务。
他发现自己想遍了所有可能,却也想不出这个招招阴险毒辣、躲在暗处窥伺的对头,到底是哪一个人?!
这种被人连续出招针对,却连自己面对的对头是谁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若是知道对手是谁,好歹还能对他的性格、本领等,进行一番分析,对他的出招多少有迹可循。但是不知道这隐藏于暗处的对手到底是谁,到底在哪,就只能疲于应对了。
虽然他非常想挖地三尺,找出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阴险对手,但是他也知道眼下并不是查找对手的时候,当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孙师爷思索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发现似乎真得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看来只能如自家东翁所说的,去求王藩台帮忙活动下,争取能得个冠带闲住的处分,暂时避避风头了。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自家东翁能保住官位品秩,回乡暂避几年,这件事情淡了,再去活动一下,还是有起复的机会的。
当下孙师爷朝马文丰道:“如今之际,属下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怕是只能如东翁所说。属下即刻出发,立即去济南,去求王藩台帮忙活动下,争取帮东翁最少争取个冠带闲住。”
马文丰摆摆手道:“去吧,越快越好,不提前打点好,等这事儿传到省里的巡按御史那里,怕是就麻烦了。咱们山东这个巡按御史据说是个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