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文会结束后,姜媛就把墨宝带回去亲自装裱,并派姜圣将本店最好的文房四宝包成礼盒,给书写者送去。
这样,文会结束第二日开始,一品阁就成了登州府最好的文具店,皆因其有才女坐镇,尽管姜媛基本上不在店里。登州府的淑女们也有了一个好去处,就是姜媛的中院。尽管姜媛是寡妇,有克夫之实,姜媛也不好让她们去后院,然而低估了登州人的理性程度,虽然迷信也相信事实,姜媛亡夫的离世,有几个世家小姐是门清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致就是本来身体就弱,偏好逛窑子,登州没有窑子,黄城可是多得是,李家的三郎就是黄城窑子的大恩客。结果成亲前几日,让窑姐喂了药,连日奋战,本来就纵欲过度的身体开始吐血,家中又是人参又是鹿茸的大补,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不想迎亲是个体力活,李三郎虚弱的身体一折腾,拜堂的时候就口吐污血,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其实,真正世家的男孩是不敢去窑子这个地方,回来有被打死的可能,同时伴随着自己经济利益的巨大受损,大概率事件是家中断了日常供给。可见李家已经非世家了,有教养的女子不会多说明说,但是擅长暗示,三两句就把事说明白了。
回到石家,在这次文会期间,把登州的存货都卖的差不多了,老宅里也是欢声笑语。林茂给出了风头,徐连仲也有佳作,姥爷姥娘也面上有光,真是一个太平年景。
倒是徐连仲听林茂讲林荃会作诗,也跑到林荃屋子,看那些银笺,赞叹不已,一个劲地夸赞,他的嘴巴比林荃林茂要甜蜜许多,要不能把吴芸给迷得五迷三道的,非他不嫁。林荃无人玩耍,也乐得跟他折腾。徐连仲马上也要还家,正在准备礼物,林荃反正无事,就陪着他一天奔走,别说,这家伙真的是考虑周全,家中的老老少少都准备了礼物,而且还没花多少钱,看得林荃也是震惊万分,这个书呆子,天天在府学用功的人,怎么能把登州的店铺记得这么清楚,而且是一个特别会砍价的人,看来,天赋这个词真的是对有些人讲的。
购物第二天,徐连仲与林荃一起出门。
灵儿早已在徐家大门口等待了,小小的身躯,包裹在厚厚的棉衣下,林荃想起了土拨鼠的样子。灵儿跟他传达了姜媛的话,“我家小姐说了,荃弟已经会过账了,无需另外加钱。小姐丫鬟你看上哪位,什么时候领去都行,不过要下聘。”
玩笑嘛,姜媛哪里有另外一个丫鬟,灵儿也是姜圣的女儿,不是什么丫鬟。不过也是有目的的,至于什么目的,林荃看了看身边的徐连仲,这货换了一副严肃而直身于外的欠揍神情,心想,或许姜媛与徐连仲是一个类型的人,喜欢先占下。
不过,谁占谁还是个问题。
不同于江南经济发达,登州府山地多,物产也不丰富,人口也少,明确地说,就是穷山恶水。在这里,妻妾奴仆成群的家族压根就没有,也就是一些个官宦世家会有些个丫鬟奴仆,大部分大家族的仆役都是雇工,乡里乡亲的,不是包身契。什么通房丫头,在这里是不可能的,整个登州府穷得连个青楼都没有,养妾绝对是凤毛麟角的事,普通老百姓老老实实地过一夫一妻一群孩子的日子吧。
大部分男人,即使老妻生不出孩子,也不敢休妻再娶,就是休了,名声也坏了,再也不会有人嫁过来了,所以只能从同宗同辈的孩子中过继一个。
至少,姜媛的态度已经明了。
二人的距离就拉近了好多,林荃闲来无事,就会去一品阁转转,姜媛也是天天在那里等待。一见钟情或许如此吧。
转眼间,到了回家的时候,与姜媛告别后,林荃一家与徐连仲一起,先在福山住了一宿,给徐家卸下几匹石家自产的上好丝绢,再从徐家捎上一车海货装车运往山阴,这就是行程了。
吴让和他姐姐早早就等在徐宅门口,显然徐连仲跟他们熟的很,吴让二话不说帮徐连仲搬行李,也不让徐连仲搭手。吴芸与徐连仲对了对眼神,便忙活开了,引领着林荃到后院,将骡车拴好,骡子卸下,顺便聊了三五句,便去找徐连仲了。
徐连仲的家人很多,听说他回来,都到门口相迎。有四个哥哥,都是那种黑实的壮汉,最后出来的是徐连仲的母亲和大嫂,两位三十多的妇人,一位白白瘦瘦弱弱的就是徐连仲母亲,另一位高大丰满黑红色面堂的就是大嫂。
外出的孩子都是早当家,心思缜密的,徐连仲拿出一只木盒,里面几层全是点心和糖果,递给大嫂家的侄女拿去分了,然后跟兄嫂长辈们一一见礼,毕竟是秀才了,要有点样子,惹得吴让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姐夫的一言一行,颇为崇拜。
徐连仲显然跟吴芸的感情非常好,也给吴芸带了些礼物,都是亲手交给她的。而且是当着父母哥嫂的面,一件件地递给吴芸,相当地坦然,林荃心想,人家这才是两口子。
其实所谓的礼物,也没有多繁杂,也就是些布料和妆物,也有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