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荃也发现，华吉的指挥能力并不强，可以说，他是天然的政委人选，能忽悠，但是就是打仗不行，他指挥的海上作战，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战，连旗号都没有，通信基本靠吼。

天黑的时候，让华吉安排人员在主要路口设置巡逻，并安排心腹作为暗哨。果不其然，忘羡台的封岛，有人就坐不住了，连山程家就派人过来了，询问为何封岛，华吉的回答是，内部事不足对外人讲，并让连山放心，一个月后就解除封锁。而这几日，明显从黑山岛方向过来的船多了，远远地监视着忘羡台，华吉也不管他们，反正晚上他们要回去。

等忘羡台的练兵工作进入正轨后，一天夜里，风浪不大，老太婆喊上林荃，乘坐一艘小舢板，升起帆，很快就来到黑山岛周边。

老太太迷信，一定要在去之前烧香，并把猪头丢海里，算是祭祀海神，一脸的虔诚。船行到在U形入口处，远远观望，很快一艘大的海船亮着灯，停在山边，从入口处穿出几艘小的舢板，不停地卸货，然后从舢板搬出了一些货物，远远地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此时，月亮还是月牙状，海面上还是空荡荡的，西北风烈烈，然后，大船在海上抛锚，船上灯火熄灭。

或许因为大船到来的缘故，黑山岛今天居然没有巡逻的人。

林荃的小舢板慢慢地围着岛在转，一个岩洞一个岩洞地观察，老太婆很清楚这些地方，大声地介绍着，当初她跟着丈夫外出打渔的时候，遇到天气不好或者夜晚的时候，就会在黑山岛这些岩洞里过夜，黑山岛的岩洞，大的有二十多个，小的到处都是，好多都有古怪，传说中有海怪出没，好多人在这里失踪，也有说是海盗藏宝的地方，她和丈夫两人就见过两个大岩洞，都有人开凿的痕迹。其中一个她还进去过，不过由于路滑，她摔了一跤，手都骨折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据她丈夫介绍，那个摔断手的岩洞，能够通到岛内，岛内是空的，有一大块的平地，不过因为出了洞口，下面就是悬崖，有十几丈高，没法下去，再加上她要治疗手腕的伤，就没有再过去，而且之后不久她丈夫也落海不久去世，她认为是海神的惩罚，就再也没有对外人提及。

告诫林荃，不要乱进去，进去就会没命，还历数了那些不听劝导，进入岩洞探宝，不得好死的人的名字。

在岛的西边，看到一个岩洞，老太太说，就是这个岩洞要了她丈夫的命。岩洞很长，拐了几个弯，里面有很多石柱子，沿着石柱子往里划，在一个拐角处，退潮后就会出现一个大的石墩子，从石墩子的边上转到里侧，有石柱子可以栓住缆绳，斜上方两块大石头中间有个横着的狭缝，狭缝开口其实也不小，两三个人并进没有问题，爬进狭缝往里，再向上攀，就可以通往岛内，不过路比较滑，她就是从狭缝这里滑倒，掉进海里，才摔断了手。狭缝里面的路一开始很窄，只能过一个人，沿着通道就会到达岛内，不过出口处就是悬崖，也无法进入岛内的平地。林荃记下位置，未作表示。

大约到了凌晨时分，林荃就已经将岛转了一圈，然后，将船停在靠近长山岛的礁石边，坐在礁石上盯着大船的位置，老太太忙着打盹，年纪大，身体受不了了。天还没有放亮的时候，老太太醒了，告诉林荃，大船已经走了，西北风刚刚好。解下缆绳，升起帆，老太太指挥着林荃向东北方飞去，不一会，一条大船在视线中出现，船上抛下一些物件，老太太说是死人，然后亲自操帆向那些物件驶去，果不其然，海面上漂着两具尸体，林荃把尸体拉到船边，这些尸体都是瘦骨嶙峋，身上也光溜溜的，刚刚丢到海里，还没有泡开，身上的疤痕还清晰可见，一条挨着一条，密密麻麻的，都是佝偻着身子，头发也差不多掉光。

回去的路，就不急了，老太婆慢慢讲来，那只大船是兵船，用来运兵的大肚船。原来都是扬州水师的战舰，后来划给登州水师等北方水师。她的丈夫原来就是在扬州水师，后来送船到了登州，再后来就脱离水军，在长山岛上居住，再到庙岛。这种船严格来说，不是海船，而是内陆船，不过渤海湾的风浪不大，所以也将就着用。但是这种船也有缺点，转向不灵活，毕竟在内河转向靠的是舵，而在海上，还是以帆为主，舵为辅，所以造成了它在转向上的天生的缺陷，对付这种船，小舢板围着打就行了，只要别被它撞着，有的是方法对付它。老太婆说，冬天北方海域总是避免战争，人一旦掉进海里，救上来也不会活太久，如果穿着棉衣，活命的机会就更小了。